还没等他询问,就被张经纬一把抢过。
“够了,够了,多谢老师,这算我借的,回头还你。”
刘延之懊悔,早知道这孩子会抢就掏左兜那二十两的了。
将银票塞给贾仁义后,他拉高嗓音:“这是云州同知大人付的饭钱,我们云州的将士在此休整多有叨扰,还望多多包涵。”
周围的村民都对着刘延之行礼的行礼磕头的磕头,嘴里还念叨着。
“好官呐!”
“头一回见吃饭给钱的官老爷”
“州府的官真不一样啊。”
“只要不是来收税的,都是好官。”
……
看着手中的银票,贾仁义眼睛都看直了,本想还回去,身体都不听使唤的塞到袖子里。
其实张经纬这样大喊,一是为了让村民对官府有感激之情。
二是怕这贾仁义中饱私囊。
三是缓解将士之间对文官的成见。
果然,加入做饭行列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贾仁义咬了咬牙,把猪都给杀了。
不一会儿,原本死寂的村庄居然办起了流水席。
贾仁义端上来最后一盘菜后落了座。
“少东家请、大人请、将军请。”
一一打了一遍招呼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刘延之边吃饭边发问:“村正为何会做出如此举动,即便我们真是缴粮队,村正也应积极响应才对啊。”
贾仁义突然就哭丧着脸:“回禀大人,我们村一直以来都是按一年两税交,夏秋税都交了的。”
“庄子本就是东家的,东家死后,县尊直接占为己有,除了交田税以外,还得交地租、人头税、赋税、河关税,交不出就抓人!”
“抓去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刘延之眉头一皱,又问道:“私收杂税?要交多少?”
“租十交一,其他杂税加起来快接近两贯钱了!”
刘延之拍着桌子,愤恨道:“这个县令果然不简单啊,你们为何不报官呢?”
贾仁义反问道:“那县太爷不也是官吗?”
刘延之哑口无语。
张经纬虽然不懂这些税制,但看老师生气的表情就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一阵敲锣声传进张经纬的耳朵。
伴随着敲锣声,还有一串极不和谐的声音。
“缴税啦,人呢,人都跑哪儿去了?”
“没缴够的快些补!”
“这儿怎么有那么多马呢?”
十几个皂吏拉着两辆马车,走进了村中心。
为首的小吏,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哟,今天本大爷算是来着了,这是在吃席呀,哪位姑娘嫁人啊?”
走近一看,发现穿着官服的刘延之,突然脑袋就缩了缩。
这小吏笑呵呵的跟刘延之打招呼:“这位大人若是走亲,为何不先通报县衙?”
刘延之正在气头上,直接把碗里没吃完的饭菜招呼到那小吏脸上。
“本官你都不认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官这一身蓝补绣的是什么!”
那小吏扒开脸上的菜叶,定睛一看。
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五……五品,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未给大人行礼,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