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没多问,只是转眼看向张六。
张六附耳轻声道:“这老仆的主子是朱半玉,朱记的老板,朱半山的亲姐姐,想必是来要人的。”
张经纬也是轻声问道:“那我要上去吗?”
“这朱半玉倒也不是什么坏人,为人本分在云城声誉不错,若少爷不想去,这里有马家少东家在,她也不敢用强。”
见两人耳语了半天,马天茂敲了敲桌,说道:“有什么话叫朱掌柜下来说吧吧,你没看见本少爷,擦了半天的桌子?”
可能是看见张经纬面露难色,一想到张家如今落魄,这些坊里的店家就待他这般无理,马天茂一股子纨绔之气侧漏。
“我家小姐身子不方便,恐怕……”
“你聋了?我是让她下来,没问她为什么不下来。”
“啊,这……”
“我的面子她也不给了吗?”
虽然马天茂声音还是文文静静,但那些字眼从他嘴里吐出来极具威慑力。
震惊了一旁的张经纬。
“马少爷说笑了,您和张少爷的面子我都得给,只是最近不太舒服。”伴随着清脆的话语,一个面容憔悴的美妇从楼上慢慢下来。
“张少爷,我家老爷与你可能有些过节,我之前就劝过他不要与你作对,可他非要一意孤行。”
说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了,而且这柔弱感,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像是那《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少妇版林黛玉。
抹了两滴眼泪,又接着说。
“我家大伯是云州的通判,平日里张扬跋扈、欺压百姓,罪有应得。可我那弟弟……”
张经纬是最见不得女孩儿哭了,他一把抽出马天茂袖里的锦布,递给了这个少妇版的林黛玉,嘴里还不停的劝导:“有话好好说,不要哭。你把城墙哭倒也不能解决问题,对不对?”
马天茂脸色瞬间惨白。我的西域绣巾啊!!
接过马天茂的绣巾,抹了抹眼泪,缓和了一下情绪,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一个衙役给打断了。
“呼……张少爷……可算找到你了……呼……朱半山死了!同知老爷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喘了好几口气才把话说完。
张经纬大惊,“卧槽!死了?没必要吧?”
而朱半玉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一个人瘫倒在地,浑身气的颤抖,没有嚎啕大哭,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拳头捏的死死的,指甲直接插进了掌心的肉里,那绣着金丝的绣巾被染的血红。
老妇人搀扶着她,“小姐,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您有孕在身不能过度伤心啊,想想少小姐,再想想您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嘴上还在劝说,但自己已经是老泪纵横。
朱半玉恶狠狠的瞪着张经纬,嘴里咬着牙嗔怒道:“都怪你,都怪你……明明没罪,你偏要叫他进大牢。都怪你……”
说着便昏死过去。
此时的张经纬大脑一片空白。
一旁的马天茂盯着朱半玉手中的绣巾,脸色难看,心里在狂骂:老子的西域绣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