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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名叫“木头”,在他出生之前,父亲就被林中猛虎叼了去,少年时期又因家里太穷母亲病死在某个冬夜。
那时还是靠张老爷接济,办了母亲的后事,之后又是张老爷打点,被村长家收留。
“我记起来了,你是当年拦住张家马车那个小乞丐。”张六一拍脑门惊呼道。
他想起当年驾着车与老爷一起视察乡下的庄子。
途中一个小乞丐突然拦住他们的马车,让老爷救救他娘,那年的收成不好,家家都穷,没有人接济他,他娘就在那天咽气了,张老爷就拿了10贯钱,给他料理后事。
“六爷,你和老爷的恩情,我莫齿难忘,现少爷落难至此,我只想服侍左右,报答老爷恩情。”木头对着张经纬重重的磕了响头。
“好好好,快起来!你们怎么那么喜欢上坟?”张经纬就惊恐的往墙角缩了缩。
木头擦擦眼泪,站起身来,放下背上的柴,从柴捆中掏出一只瘦兔。
门外看戏的人看的是两眼冒光。
“又有肉吃了!”
“好久没有吃过肉了,木头可真行。”
“哥几个搭把手,架伙房。”
说着一个个摩拳擦掌起来。
“这是猎给我家少爷的!”木头朝众人吼道。
张经纬看了看木头手上的野兔,又看了看门口馋的口水都流出来的众人。
“炖个汤大家一起吃吧。”张经纬揉了揉肚子,说道。
众人感动大喊:“姑爷大气,感谢姑爷赐肉!”
张经纬大步走出柴房,看到院中的大水缸,二话不说径直走去狂饮两大瓢。
渴了半天,就算是洗碗水,他也能干上大瓢。
趁着闲隙,张经纬利用他在公司和基层工人打交道的方式,和院内的家丁们了解了各自的情况。
原来这个院子是杂工院,住的都是些最低级的苦工。
平时就干杂活,可不是洒水、打扫、布置那么简单,有时要砍柴、刷马桶、捞湖、倒泔水、搬货……
除了给一点月钱,就发派一些糠米。
院里除了“木头”,还有四个这样的苦工。
日子都过得比较清苦,但战乱之年有口饭食就已经很不错了。
张经纬看了看院子布局,柴房右边是一间主房,主房里有间大堂和一间空房,主房右侧有两大一小的三间厢房。
“木头”单独住一间,其余都是两人一间,床都是北方的土炕。
张经纬看到这“炕”就两眼放光,他之前只是在电视上看过,从来没有体验过。
最后又转了转后院,后院就是一个杂物堆,东家不要的或是坏的东西都被搬来这儿。
巡视一周后,院子这几人已经架好柴火,大锅烧水,这锅虽然刷了几遍但看起来也还是锈迹斑斑。
没有任何调料……
甚至连没有盐都没有。
其中一个瘦小的家丁,咬了咬牙,从房间拿出一小块猪油。
“姑爷都来咱这儿做客了,我也不能吝啬呀!”说着还嘿嘿的憨笑。
见状,那个名为“十一”的中年家丁也回到房间拿出了一小坛子酒。
“本想着过年时吃上一口,今天就用它来给姑爷接风了,还望姑爷不要嫌弃!”
张经纬的亲和力不管在哪儿,都能与基层群众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