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心烦意乱的回到福威镖局。
一进大厅,只见父亲林震南举着烟袋杆,坐在太师椅中。
“爹,我今天遇见……”
林平之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坐在大厅侧面的欧阳克。
“大侄子回来了!”
欧阳克笑意盈盈。
“你……你……”
林平之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林震南拿烟袋杆重重敲了下桌子,训斥道:“平儿,见了贵客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快赔罪!”
林平之涨红着脸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小侄林平之,拜见叔父。”
“贤侄不必多礼。”
欧阳克说着挥袖一拂。
林平之只觉一股劲风托住双臂,登时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
又来了!
就跟在城外酒肆一样,把自己当作提线木偶般随意摆弄。
林震南看着欧阳克说道:“平儿已经回来了,阁下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欧阳克用折扇点了点林平之,“你先让他说一说今日城外酒肆发生的事吧。”
林震南冲儿子颔首。
林平之终于找到机会,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说的时候,一直小心留意着父亲的脸色。
他本以为父亲会像自己一样,大声斥责这个便宜二叔。
没想到父亲听到他复述欧阳克那句“姑娘,你这双手,卖酒可惜啦,应该去练剑!”之时,脸色确实变了。
但却不是愠怒,而是凝重。
又听到那句“让你爹给我准备一千两黄金做聘礼”时,林震南更是长叹一声,起身朝欧阳克拱手道:“平儿少不更事,有劳兄弟费心了!”
说完又训斥林平之,“还不快向你叔父赔罪道谢!”
林平之懵了,完全搞不懂父亲在说什么胡话。
林震南见此叹道:“平儿,以前你年纪小,江湖上的事,我向来不大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不过你年纪渐渐大了,爹爹挑着的这副重担子,慢慢要移到你肩上,往后我会多教你一些行走江湖的经验。”
林平之连忙应道:“孩儿一定用心学习。”
林震南接着道:“你叔父说那姑娘的双手不应该卖酒,应该去练剑,是在暗指那姑娘是个练家子,擅长剑法。”
“说要准备一千两黄金娶她,是指她出身不俗,是个千金小姐。”
“一个擅长剑法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在荒郊野外当垆卖酒?”
“你这傻孩子,还真以为你叔父是在调戏人家姑娘,其实他是在提醒你,小心人家的鬼蜮伎俩。”
原来如此!
林平之恍然大悟,又有些委屈。
谁让叔父演得太像登徒子了,教我怎么看得出真假?
“平之还小,往后多学学,总会懂事的……”欧阳克轻声劝道,突然语气一沉:“不过前提是,往后这世上还有福威镖局和林家的存在!”
这次林震南也懵了,一脸莫名其妙。
欧阳克悠悠道:“你猜我为什么会光顾那荒郊野店?”
“不就是在跟踪那对乔装成卖酒父女的练家子。”
“人家这些天可是一直在盯着你福威镖局,把你们父子每日练剑的情形都瞧在眼里,对你们父子的武功招式了若指掌,你们父子却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