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柳上春风曳,翠袖红鸾遮窈袅。
酥香软指弄勾栏,巧眸欲挽僛玉腰。
只见这条街道同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侧灯火通明处,可以见到一个个头绑绿巾的男子拿着招子,在各家门前充当揽客之职。
而在对应的阁楼之上,还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妖媚女子立于露台、窗前,她们轻丝薄纱衣衫慷慨,轻摇秀扇间,便有媚眼如丝勾人心魄。
稍有不慎,街上就有几个夜巡春光的采花客被击破了防线,如饥似渴地快步钻入相应的楼门。
接着,便有人将调门扯得老高,无比热情地招呼着今夜的肥客。
整条街上的两排楼阁,都充斥着这种旖旎醉人的场景,就连灯光也多是红粉颜色,只看一眼就让人眼花缭乱情迷纷飞。
老汉远远瞥了一眼,然后赶着驴车绕过了那片正值喧闹的灯红瓦绿,来到了大街后的小巷,亦是那些妓院楼面的后门处。
他停到第一家,然后上去拍门,这样动静也是吵醒了正在修炼的脏孩儿。
脏孩儿打了个哆嗦,从入定状态回过神来,发现驴车停在了一个窄巷子里,他知道那老汉应该又要干活了,于是打算偷偷下车藏起来。
结果他刚有动静,前面的驴子却开始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
前去拍门的老汉回首一瞪,害怕那驴子的叫声惹人嫌,赶忙甩着鞭子要过来教训。
也就是在此时,第一家妓院的后门打开,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那汉子手里虚握着一根木棍,俨然是一副打手模样。
打手一眼看到了狗狗祟祟藏于驴车大木桶后面的脏孩儿,他当即扬起手中木棍,喝道:“谁在那!”
脏孩儿被吓了一哆嗦,直接从驴车上出溜下来,然后拔腿就跑,当当当当,脚步声跌宕而起,像是个逃离铁锅的大鹅,滑稽又紧张。
老汉见到这一幕也是摸不着头脑,急忙跟妓院打手解释:“我……我不认识……”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
打手不耐烦地扇了扇自己面前的空气道,“赶紧干活,干完了赶紧走!”
老汉如获大赦,挑着担子钻进了门去,重复在跟太守府时候一样的工作。
而脏孩儿虽然跑了,但是他没有跑远,因为现在天色黑了,他又悄悄溜了回来,藏在拐角处。
之所以又跑回来,是因为脏孩儿觉得这条街很是奇怪,他不懂得什么烟花柳巷,只知道这里到处都是粉红粉红的的灯笼,将整个小巷都晕染成了一副朦朦胧胧的桃色模样。还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让人迷醉迟钝的香气,那股气息居然连拉粪车的味道都不能完全盖住,实在是离奇得很。
脏孩儿又偷偷看那个手持棍子的打手,心想这个地方可真厉害,看后门的人居然比太守府还要威风。
他正在默默观察之际,却见到那打手突然对着正在挑粪的老汉喝斥起来。
“老东西你往哪看呢?我们这养的姑娘是给你看的吗?”
“老不死的赶紧干活!别痴心妄想,干嘛呀,你有钱吗?个臭挑粪的还敢痴心妄想,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说着,那打手还扬手作势要打,老汉不敢有半点反驳,颤颤巍巍继续干活,一双眼睛却是只敢盯着脚下路面了。
脏孩儿皱眉,倒不是因为老汉又被欺负,而是害怕这老汉在这里受了气,等下又要给驴子一顿收拾。
老汉忙完了第一家,还要去忙第二家,脏孩儿看着这条巷子一长串挂着氤氲粉灯笼的阁楼,知道时间还有很多,打算利用着一点点的时间修炼,虽然跟那拉分驴车那个修炼宝藏有一定距离,但再小的苍蝇也是肉,还是不要浪费为好。
他这回没有全神入定,而是保留了一部分意识用来感知周围动静,防止被人发现驱赶。
那老汉虽然老的不成样子,但毕竟天下男人一个德行,刚刚在第一家妓院被骂的他,此时在第二家挑粪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神乱瞟,结果不出意外地,又被另一家的打手凶成了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