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听见了脏孩儿“直肠子”秘密的士兵们纷纷投来目光。
脏孩儿狠狠白了丘鹏飞一眼,道:“人有三急,不行啊?”
丘鹏飞笑了笑,便指着军营的一个方向,说道:“你顺着这走,走到头就是了。”
脏孩儿记下方位,继续埋头吃肉。
丘鹏飞看着他吃,随意问道:“我听说你喜欢别人叫你脏师弟?”
脏孩儿没有反驳,也随口嗯了一声。
“好,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丘鹏飞问。
脏孩儿想了想道:“找人、找牛、兑换欠条。”
丘鹏飞一笑,“你这小小年纪,人生还挺充实,要找什么人什么牛,不妨和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你留意下?”
脏孩儿脑中灵光一闪,对啊,他才说自己在寻遍整个大夏招兵买马,去的地方肯定不少,兴许真能帮上忙!
他撂下手中碗,开始绘声绘色地比划着,跟丘鹏飞说出鸠佬、阿青的身型样貌等等特征。
丘鹏飞将他的话记下,又问道:“你不是说还有欠条吗?谁欠你东西?”
脏孩儿回想着那些硬纸片上的名字,并没有出现丘鹏飞三个字,于是他打算敷衍了之,道:“没什么,我自己能找到。”
“哦,那就好。”丘鹏飞也不再多问,继续吃饭。
片刻后,吃饱喝足的两人回到了丘鹏飞自己的大帐,打算留脏孩儿在这里休息。
丘鹏飞是多年风餐露宿的将军,倒在地铺上瞬间入眠已成了他养成的纪律。
至于脏孩儿就睡不着了,他睡在帐帘附近,时不时扒开帘子仰望星空,他在计算时间,等待外面除了巡逻士兵以外,没有多余人走动的时候去练功。
默默等待了好久,脏孩儿的眼皮已经越发沉重,但他还是压抑不住想要修炼的激动心情,悄悄溜出了大帐。
他一路小跑,正是赶往茅厕。
那是营地边缘外围的一块地方,这里隔着十几丈已经没了帐篷,迎面就有一股股恶臭缓缓扑来。
脏孩儿捂住口鼻,应该就是这里了,可是此处并没遮挡,只是在土地里挖了几条深深的沟渠,属于全视野露天纯享版的高端星空夜景大旱厕。
迷离的星光,醉人的月,幽幽的晚风,撩人的翔。
面对此情此景,脏孩儿尽管用衣袖捂住了口鼻,却依旧不能在缓慢地呼吸中平复下自己激荡如涛的心情。
天地“灵气”顺着他的鼻孔窜进脑海,酸爽至灵魂深处的感觉几乎要把他的天灵盖掀开。
他眼神复杂地盯着身前的几排沟渠,这就是他的修炼之路,这就是他的武道依仗!
他——好想吐啊!
某个瞬间,脏孩儿已经在心里问候了狴犴无数遍,他不知道哪个神兽究竟搭错了哪根弦,竟要让他用这种屈辱的方式进行修炼。
可是事已至此,甭管怎么说,他总算是可以修炼了,所以那些有的没有的,也就只能忍下来了。
脏孩儿压制住心头的恶心和头脑的晕眩,径直走到了大旱厕的中央位置,然后闭上双眼,开始感受周遭的灵气。
一瞬间,脏孩儿进入了摒弃五感的状态,最重要的是此时的他暂时没了嗅觉,就像在狴犴的茅房山那般,可以心无旁骛地感受并捕捉周身那些丝丝缕缕的灵气了。
他感受着,捕捉着,发现这里的灵气与茅房山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不光是灵气稀疏,甚至强烈程度也是远远不及。
虽然他意念一动,那些灵气就向自己蜂拥而来,却并没有茅房山时那种瞬间令自己周身经脉充盈的冲刷感觉。
难道这就是神兽和凡人的区别?
明明这里已经很臭了,实际效用却不足茅房山的百分之一。
失落与挫败感涌上脏孩儿心头,但是他却不能放弃,毕竟神兽狴犴自己都说了,它的那座茅房山可是圣地,外界的修炼场所比不上茅房山也是情有可原。
看来武道修炼,不论是正常人的方法,还是自己的另辟蹊径,都是没法走捷径的啊。
脏孩儿有些感慨,却是更加用心更加用力地吸收每一缕灵气,不敢有丝毫浪费。
渐渐地,他陷入了忘我之境,沉浸在丝丝灵气钻入体内的那股暖意之中,没了时间的概念。
脏孩儿刻苦修炼,远远看去,却像是站在屎坑边缘上发呆,就如同那种生无可恋的落榜之书生,亦或是情场失意的迷情苦主,非要用某种特立独行的方式来抒发心头的哀愁与幽怨。
月光微移,时光流逝。
一个时辰的光景匆匆而逝,脏孩儿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他早已渐入佳境,适应了这里的灵气。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正在此时,有两个士兵趁着二更夜色并肩而来,相约月下共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