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子!姑奶奶打人前可得先问问,你待会不会哭鼻子吧?”
脏孩儿觉得备受屈辱,瞪眼叫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今天不把你摔成个泥人儿!”
嘴里喊着,脏孩儿的脚步已经跨了过来,他马步一压抖腿一别,顺势就要去薅女孩儿的脖领子。
然而正当脏孩儿心中洋洋得意,以为自己的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马上就能摔女孩一个措手不及之时,却忽然间眼前一黑,同时觉得天旋地转了好几圈,然后以一个极其拟态仿生的姿势,用自己的脸盘子结结实实地亲吻大地。
“哈哈哈哈——”女孩的笑声从不远处响起,“小叫花子,你这是什么姿势啊,狗啃泥吗?哈哈哈哈哈——”
那边的笑声越盛,脏孩儿就越觉得无地自容,他完全懵了,被摔的不应该是那个妖女吗?我怎么摔不动她?不应该啊!我可是摔遍青牛村无敌手啊!
脏孩儿在自我迷失中沉浸,青牛已经载着女孩奔向了远处,甚至没有回头张望一下。
遭受挫败的脏孩儿有些心灰意冷,他瞬间没了追回青牛的想法,认为竟连朝夕相处十年之久的兄弟都会弃他而去,果然还是自己没用!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脏孩儿使了使劲儿,撑着身体把自己的脸从地里拔出来。
青牛已经不知所踪了,脏孩儿略有点失魂落魄的意味,麻木呆滞地往前走,走过了夕阳西下,走到了群星璀璨。
一天的劳顿让脏孩儿困倦不已,荒原之上无奈之下,他只得寻了个一人高的巨石,靠在背风的一面,蜷起身体便开始呼呼大睡。
凭管怎么说,脏孩儿也还是个年仅十岁的孩童,一天的奔波消耗了他太多精力,于是这一觉他睡得又沉又死,宛如一只开水烫过的死猪,根本是雷打不动了。
不过大青牛阿青着实些不地道了,脏孩儿在孤独的夜里被野风惊扰,它却载着女孩撒欢狂奔,反倒是后者之间却像极了从小认识十年的家人、朋友。
这女孩本就生得精致可爱,此时被大青牛载着一路欢笑,更是活泼动人,给这空旷寂静的夜都添了一抹别样色彩。
“哈哈,阿青,你还能不能再快点?”
女孩趴在牛颈上,两手把持着牛角,感受着不断袭来的冽冽凉风,说不出的欢快,“你可真厉害,简直比老爹养的那条龙驹还快!”
大青牛闻言还高傲地甩起了脑袋,也不知是不是真懂了女孩说的话。
女孩欢笑之余却忽然有一抹凄然从眼底浮现,她缓缓吸了口气,仰面朝天卧在牛背上看着夜幕中繁星点点。
“哞?”
“你问我在想什么呀大青牛?”
“哞。”
“没想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
“哞——”
“嘿嘿你到底是个什么种啊?看上去普普通通,脑门上顶着一撮呆毛,但还挺有灵性的嘛!”
“哞!”
“怎么,这么说我拍牛屁拍对了?那你说说,你除了跑得快,还有什么跟其他牛不一样的?”
刚说完,女孩就觉得自己“飞”起来了,原来阿青除了跑得快,还跳得高,它随随便便往上一蹿就能有一丈多高。
女孩沉浸在不停上升、下落的刺激感觉中,也把方才心中的忧郁排解了出去,玩得是不亦乐乎,忘乎所以。
却不料正在女孩玩得起劲之时,一只小灰鸡蹦到了她的头顶,抻着脖子努力扬起小脑袋,似乎在控诉女孩对自己的忽略。
女孩莞尔一笑,顺手将小灰鸡捧在手里,点了点它的脑门,轻嗔道:“你个小东西,还学会争宠了?”
小灰鸡啪嗒啪嗒扇动翅膀,嘴里还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去啄女孩的手心。
女孩痒得发笑,道:“好啦好啦,跟阿青都是逢场作戏,最爱我的小彩凤了!”
说着,女孩又在小灰鸡脑袋上亲了一口,算是哄了哄它。
小灰鸡不无得意,顿时就挺胸抬头起来,与此同时阿青回头瞥了一眼,两个小畜生居然谁也不服地互相白了一眼,俨然是一副成了精的表现。
见得此景,女孩更来了兴致,她连忙道:“阿青,你到底是什么种啊?小彩凤可不会对寻常之物有这种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