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老狐狸,谁也别装糊涂。这许大茂在有个资本家丈人的背景下,还能当干部,肯定有过人之处。
话筒那边又悠悠传来一句:“许科长现在文化宫脱产学习,但只是报了名。”
“嗯。”洪处长心中一动,正欲说话。
“挂了呀。”嘟,嘟,嘟。
“哎。”洪处长的声音还没发出,耳中就传来了忙音,他无奈地放下话筒。
身旁的刘科长忙上前,“处长,您有什么指示?”
洪处长找个凳子坐了下来,抬手制止刘科长问话,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他才对刘科长道:“娄振华那里先别审了,态度好点,给他准备个住的地方,别亏待了。”
刘科长一脸茫然,“什么理由呢?”
洪处长微微皱眉,“有投机倒把的嫌疑,谭忠实说的关于娄振华的口供,给娄振华提示一下,他会理解的。嗯,如有我条子,家人可以看望他,别阻挡。”洪处长下达了指示。
“好的。”刘科长立刻回应。
洪处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刘科长恭敬的目光中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洪处长。”许大茂见人进来,立马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洪处长示意许大茂坐下,他微微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和李怀德厂长很熟,所以也不瞒你。这起案子涉及金额有十数万元之多,牵扯人多达百人,且有多封举报信,不光我们工商局,公安局、市委市政办都收到了举报信。”洪处长微微摇头,强调这个案子并非他能做主的。
许大茂神色凝重,缓缓点头,“我理解洪处长的难处。”
洪处长很满意许大茂的悟性,接着说道:“牵扯的人员成分比较杂,主事人中有两人是资本家的直系亲属,这就不光是经济犯罪了,还有政治斗争了。”
许大茂倒吸一口凉气,仅仅是对立阶级敌人犯了罪,就能上升到政治斗争,这个年代人的成分是多么的重要啊。他也暗暗心惊,就算这次娄半城能安然无恙,那到起风时,肯定谁也保不住。
洪处长等许大茂消化了这些话后,又慢慢道:“我们也不相信娄振华会愚蠢地参与其中,但有人口供说是娄振华所指使,你们也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许大茂叹了口气,这是最坏的结果,尽管只凭一面之词,可涉及到阶级斗争,就什么都有可能了。
“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局里没有人敢冒风险把娄振华放回去,当然,不会让他受罪的。”
许大茂满脸感激,“多谢洪处长。”
两人又聊了十来分钟,许大茂拿到了洪处长的批条,可以给娄振华送被服吃食等探视条子。
最后,洪处长又暗示道:“如果许大茂你有什么过硬的关系,要尽快使力,这案子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应该会…一批人”洪处厂做了个下砍的动作。
“谢”只吐出一个字,许大茂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但,许大茂满脸无奈,心里在呐喊“我只有李怀德的关系,有用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