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晚凝这个名字确实不像是其爹娘取的。
杨家四女一男,大女儿叫杨招儿,二女儿好像没有名字病逝了,三女儿杨晚凝,四女儿杨尾女。
兰在野说:“这就要说到一个人,一个在梅镇大家都认识的人,此人叫向流徵(zhēng)。单璐和杨晚凝,都是跟着这位梅庐夫子读的书,不止如此,这位女夫子授学十二年,在桃镇教了许多的学生。”
向家有女向流徵,年二十九,家中有桃树三百六十棵。
她就用这三百六十棵桃树结出的桃,哄了许多人家的孩子去她那学做桃匠,她教这些孩子选种、栽种、施肥、采桃种桃……分文不取,只要求每日要抽一个时辰同她读书习字。
虞秧几人皆是怔愣。
兰在野去唤了掌柜来。
胖乎乎的掌柜面色复杂,叹说:“向夫子啊……那人,唉。”
九秋拧眉。
“怎么就唉了?”
掌柜摇了摇头,说:“你们不明白,这向夫子,那就是个怪人。她是向家的养女,其养父母膝下无子,把家产都传给了她,向夫人临终前还特地拜会镇中耆老护佑这向流徵,按理说,那向流徵一个女儿家,有钱还有人护,而且自个还是个极其有天赋的桃匠,后半生在这桃镇端的是逍遥自在。”
“结果,那姑娘年纪轻的时候也不招赘,也不嫁人,反而找到镇中耆老,协助她办女子学堂。”
“整十二年啊,从花一样的姑娘熬到了半老徐娘,她教了多少女学生,但有什么用?一点用也没有,那女娃子大了不就那一条路?可她就是一直教,祖上留下的那些棵桃树都死了大半了,她自个病了都舍不得花钱,还在教书……”
掌柜语气激动了几分,“你们说说,这向夫子是不是怪?”
谢迟温声道:“掌柜,一直都唤她向夫子。”
若非认可了那姑娘教书人的身份,又如何会一直唤她向夫子。
一句话,就如同冰雹落到中年男子的头上,砸得他哑了声。
掌柜沉默了片刻,方苦笑道:“那是服气了。开始时,大家都看笑话,若不是镇上耆老护着,她早就被生吞活剥了。这笑话看久了,就是怕了、畏了,最后是真的服了,心服口服。一件完全不利己的事,向夫子做了十二年,还把自个做出事了,能不服吗?”
虞秧:“出事?”
兰在野说:“说是上个月,向氏梅庐失火,向家小桃林也烧了个干净,向夫子在火中失踪了。”
虞秧:“上个月不就是过年那会,跟汪家有关系?”
几人看向掌柜。
掌柜说:“小姐,这我真不知道。没听说汪家跟向夫子有仇,而且,因着这汪夫人夸赞过向夫子,所以宵小也不敢欺负向夫子。再别提,这汪、向两家,祖上还有渊源,汪夫人跟向夫人曾是闺中密友,汪夫人也答应了向夫人要看护其女。”
虞秧:“汪、向两家有渊源?”
掌柜点头。
“是啊,桃镇起源于三桃匠,分别为向、汪、钟,钟家前朝就没了,还存在家业的只有向汪两家。”
掌柜又说了些向家的事才离开。
虞秧看向谢迟。
“要不要去那被烧了的梅庐看看?”
向家、汪家都是传承了许多年的家族,按着经验,伍大人的尸骨应当就在那些历史味重的地方。
而且,向夫子向流徵正好上个月出事,和汪夫人决定结阴亲的时间撞得那么正好,二人不定就有牵扯。
解决结阴亲的关键可能就在向流徵身上。
谢迟颔首。
“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