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令带着柳书琦往家走。
柳书琦好奇问:“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值了?”
魏令说:“正月里,又是下雨,没什么事便回来了。”
柳书琦惊讶道:“没事?你往年最忙的时候,不就是正月和秋收赋税时吗?”
“这春雨一过,就要开始播种了,春天一到,万物复苏,人气也有了,闹事的更不少。”
“东家荒田被占,西家种子遭偷,那家丢鸡,这家羊被挤了奶,年节里攒的恩怨拖到了年后处置,还有这倒春寒,得多几出丧事,各家分家闹矛盾的……”
“以我往年的经验来看,你这会子该是最忙的时候,怎么可能因着一场雨就放了假?”
女子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魏令脸上神情有些僵硬。
他颇有些无奈道:“程麦穗,你的机敏能不能不总对着我。”
柳书琦眼一眯。
“你就是有事瞒着我!”
魏令叹气。
“还记得我同你说的招才榜的事吗?昨日里来了批人同县令谈话,想来谈的还是穿越者的事。”
他顿了下,道:“今日去西坑村处理醉汉打邻居兄弟媳妇的事时,又正好听人说娘接待了批客人,心里慌便……”
“哪家啊?怎么还打人家媳妇?”柳书琦好奇问。
“西坑卖鸡仔那家,为着一些夫妻床上的事,”
魏令顺嘴应了半句,又转过视线,看着妻子眼神黝黑。
“这是要紧的吗?”
柳书琦尴尬笑了下。
“不是你先吊人胃口的嘛。所以,你是疑心那伙人是来抓穿越者的?”
她不解道:“可我又不揭那招才榜,也不入有教馆,更不出风头,他们应该认不出我吧?”
说话间,二人已经快到家门口。
魏令说:“我疑心除了招才榜,他们要弄出旁的法子寻穿越者,总之,不能不防,你这几日先待在家中莫要出门。”
怕妻子忧心,他又轻声宽慰,“爹娘和我都认你是程麦穗,那你就是麦穗。不会叫他们发现什么的。”
柳书琦乖顺应了声“好”,又道:“阿令,不是说穿越者入京是造化,能惠及家人吗?两个月前那个揭榜的,被敲锣打鼓带走。可你为何,很怕我被人发现的样子?”
魏令说:“你可听过妖魔鬼怪被善待的?”
“嗯?”
“我不是说你妖魔鬼怪,只是说,还是得藏好。”魏令忙道。
柳书琦失笑。
“知道了。”她抖了抖湿了的裙尾。
她原本就不想去那有教馆,她在这边生活得很幸福、很知足,并不想去奢求那些个富贵荣华。
想到这里,她道:“对了,阿令,那批贵客好像是要去獬豸崖,等雨停后,爹还要摇橹船带他们渡河呢,往常都是我随爹一道去,那这次我就不跟爹去了。”
魏令愣住。
他眉头紧锁,“去獬豸崖……”
*
傍晚时分。
雨已经停了有一会。
空气里弥漫着股湿泥的味道。
虞秧几人在昏暗的屋子里坐不住,奈何外头泥路难行。
虞秧不像其他人会轻功,可以飞过泥坑。
她要是出去,大可能一步一打滑,要么踩湿鞋。
所以只有兰在野和九秋去村子里逛。
穆良朝眼见着已经出去两个了。
便默默期盼着谢迟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