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事?
丰宁侯手指微蜷,呼吸都跟着急促了些。
眼前的世子穿了件浅蓝长袍外罩白布衫,墨发用一根松柏枝叶式样的簪子固定,明明再素朴不过的装扮,但穿在那如松若竹的身子上,就成了淡雅脱俗。
只那通身气质,就叫他不敢抬眸。
丰宁侯不再挣扎着隐瞒什么。
本着坦白从宽的想法,他诚实道:“世子,您是想问我请您赴宴的事对吗?去请您赴宴的,确实不是我,但我真的不知道,您会遭埋伏,我以为他是来帮我的。”
丰宁侯自听闻世子遭刺杀后,心里就怕得紧,只是他一点不敢表露出来,就怕有人觉得他真的跟刺杀的事有关系。
谢迟问:“那人是谁?”
丰宁侯苦笑。
“他说他叫卫羁尘,但我想着这许也不是真名。”
“我一年前认识他的,他在街上开了家酒肆,因为酿的酒香,所以去买酒的人不少。”
“我时常去,一来二往,我们就成了好友。”
“和卫羁尘说话,很叫人舒坦,他说话总能说到你心坎里去,有什么愁事,只要去他那喝杯酒,同他说会话,等酒醒就能神思清明。我将他视作好友。”
“是他让我定下决心,与瑶儿成婚,也是他同我透露世子所在,说可以去请世子来赴宴。”
丰宁侯直到现在,都不觉得世子被刺的事和他、和卫羁尘有关。
他想起那个洒脱爱笑的男子,怎么也没法相信,自己被利用了。
若不是……
酒肆人去楼空。
丰宁侯抿了下有些干的唇,继续道:“我不敢去请世子。羁尘说他可以帮我去请。我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就应下了。帖子是我写的,他带走的管家轿夫也确实都出自丰宁侯府,除了我,没人知晓他扮成我的事。”
“直到,大婚前一晚,世子被刺消息传来,我寻去酒肆,却发现店关着,里头没了人……”
谢迟看着手中的茶盏,恍然有所思。
“卫羁尘……”
虞秧一直坐在谢迟后头,她手里拿着大骨棒,轻轻捶着自个的腿。
她发现这骨棒虽然轻,但异常结实,拿刀劈竟然都劈不断,颇有种金刚大骨棒的感觉。
若是拿来敲人脑袋,说不定一敲碎一脑。
这会听到谢迟的声音,她问:“你认识啊?”
谢迟说:“不认识。只是忽然想到了我母亲,我母亲的姓氏亦是卫。”
虞秧敲腿的动作顿住。
她想起先前兰在野跟她说的,肃安王妃将谢迟推下楼的事。
也不知是个什么原因。
谢迟对风有止道:“去查查那个酒肆。”
虽然再去可能什么都查不到。
但那人既是在此开酒肆,想来与其有往来的人也有不少,多去问问说不得能问出些关于卫羁尘的线索。
风有止应“是”离开。
院内安静下来。
虞秧又开始敲敲敲。
丰宁侯倒是坐在小凳子上,但他坐得有些不安。
他鼓足勇气重复道:“世子,我也是被人利用,我当真不知有埋伏,况且,我是真心想请世子来赴宴,便是卫羁尘不去,我也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