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压抑。
不多时,几个同伴单独去了一个屋子说话。
穆良朝则被风有止带走,去回答风有止的问题。
虞秧搬了凳子坐在堆好的坟堆旁,晒着太阳。
她的凳子,跟着日头挪了四次的时候。
小路尽头。
颀长身影踩着光、踏着雪走来。
直到停在她跟前。
“日落时天寒,一会便回客栈吧。丰宁侯已经走了。”
谢迟的余光扫了眼那墓。
在虞秧挪第二次板凳时,风有止和穆良朝说完了话。
而后风有止离开了提灯寨,去了客栈。
所以,谢迟也大概知晓了寨子里发生的事。
虞秧问:“他怎么走这般快?来做什么的?”
谢迟说:“下请帖。丰宁侯正月初六要成婚,恰好听闻我在西南,便打听了我的行踪,寻来了附近。”
礼朝的爵位很多。
亲王郡王便有不少。
别提那些伯侯了。
除了京中那些个有名号的,像丰宁侯这种只在京外有府邸,且爵位已经传不下去的侯爷,还不如地方官有势力。
丰宁侯费劲巴拉来找谢迟,也确实只是想让谢迟给他压场子。
虞秧问:“那世子要去吗?”
谢迟说:“若是无事,便走一趟,他祖父老丰宁侯曾与我祖父有些交情。”
也是因着这份人情。
丰宁侯才会来寻他。
虞秧倒不是很在意要去哪里。
这个丰宁侯这么突然跑来找谢迟压场子,要么丰宁侯是穿越者,要么丰宁侯身边有穿越者,总之,穿越者就跟鱼一样,会往谢迟身边游。
所以,她很是懒散道:“能见喜事也挺不错,沾沾喜气。”
虞秧从板凳上站起身,腿还有点酸。
她抻了抻懒腰,有些不大在意地说:“我方才见识了神奇事,世子想来已经知晓了。”
谢迟“嗯”了声。
他望向站在石屋门口的穆良朝。
“若是能将人送回原处自然好。”
他轻抿了下唇,扬声说:“穆公子,还请借一步说话。”
穆良朝按着原主的记忆朝谢迟作揖,并侧身手朝里请道:“世子,请。”
谢迟走进寨子。
虞秧看了过去。
谢迟顿了顿步子,温和道:“秧秧一道。”
虞秧立刻背手跟上,并道:“其实我刚刚见识过了,也不是很好奇,但既然世子让我跟着……”
“嗯,我还是挺好奇的。”她絮叨了两句,还是叹了声,诚实改口。
谢迟好笑道:“你同我,倒也不必寻由头。”
虞秧说:“为人不能恃宠而骄。”
谢迟眸光轻颤。
“恃宠而骄?”
虞秧不大腼腆道:“在场都是世子的下属,但世子待我显然要更好些,也算得上是宠的。”
兰在野几人都把她当主子了。
可不就是宠。
谢迟温声道:“但你也不曾真的恃宠而骄过。”
从来没有主动同他提过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态度上惫懒,行动上却总是能干,回想相处这数月,倒也没有什么时候,虞秧是真的需要他帮忙的。
虞秧有些怔愣。
还不骄吗?烧的洗澡水都是先供她洗,这还不骄啊?
难道得骑谢迟头上才算骄?
世子人可真好啊……
短短几步路,不过几句话,二人就走到了穆良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