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秧问仰嘉石:“项明那边去寻援兵,何时能到?”
仰嘉石认真道:“不出意外的话,想来午后就能入城。”
虞秧点了点头。
无缘无故调兵遣将,还没有调令,自然是要费大功夫。
项明能在午后赶到松香县,已经不易。
她喊了声“九秋”,跟着上了马。
仰嘉石带路去追教谕的队伍。
虞秧扬声问:“你们可有接触教谕?”
仰嘉石应道:“不曾!”
他虽然是普通北卫的一员,但到底是五品文官家的公子,是有思想的人。
“兰大人让我们暗查县令等人,我等并不敢大肆动作,亦不敢入县问消息,只去到周遭村子打探,按时辰来说,村中便是有教谕的人,知会教谕也来不及。”
他说:“我等巡了两处村子,发现村中村民都颇有想法,且都厌憎朝廷,所以我等疑心县中也有此般厌憎朝廷的风气。想来我等出现在松香县附近时,就有眼线报于教谕,令其弃车保帅。”
弃已经暴露的松油坊与其中小喽啰,保大同教驻松香县的最高接头人教谕,也是保教谕更上头的人。
虞秧暗叹。
确实。
若大同教在松香县浸淫得够深,他们只要一出现就会引起注意。
诸事皆宜符再皆宜,也不可能强大到把所有天极卫和暗卫都隐身了。
今日能解决松油坊,她都觉得诸事皆宜符够不错,以及谢迟是真的有气运在身上的。
*
半个时辰后,山谷峡道。
虞秧带着身后诸多暗卫堵在了一头。
另一头,是高个玉在山,以及其身后不知从哪借的兵马。
中间,则是十来个人。
最中间是辆马车。
车下,薛劭也在人群里。
他盯着虞秧,微微眯眼,冷声道:“是你……”
旋即面上闪过杀意,突如其来一刀就扎到了身边的云中鹤身上。
“你骗我——”
云中鹤腹部中刀,躬身痛呼了声,却是没有应话。
虞秧皱眉。
她没有多废话,直接喊道:“上!留意着,马车里的别死了!”
话音落下,两边人马都冲了上去。
墨鹰和九秋没忘记先守着没什么武功的小姐。
虞秧瞧着云中鹤被薛劭拽起来挡了一刀后,又被丢到一旁。
男子腹部渗出大量血液,这会在地上爬着,一直爬到峡道旁,旋即坐了起来,垂着目光,一副等死的模样。
虞秧瞧着其身后太阴黑簿上的“经判,傅泽,善。当投人道,福运绵长”。
开口道:“墨鹰,去带过来。”
墨鹰动作很快。
他将云中鹤提过来时,云中鹤已经昏迷。
九秋立即下马,去给云中鹤处理伤口。
虞秧便问墨鹰。
“云中鹤怎么在这?”
薛劭跟着教谕跑路她能理解,但云中鹤不是和薛劭不是一伙的吗?
墨鹰说:“属下奉命盯着薛劭,后有人来寻薛劭,薛劭见了人后,便要离开云家。属下见此出面拦截,薛劭立刻劫持了云家一姓叶的姑娘,之后,云大夫同薛劭商讨想换叶姑娘的人质身份,薛劭答应了。”
他顿了下,说:“云大夫当时说,只要薛劭放了叶姑娘,他就同意进大同教做金仙,保薛劭在大同教内升位。”
墨鹰也没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但最后,薛劭是拿云中鹤做人质出了城,并跟教谕的人汇合,一道跑路。
他想着,在城里打起来还束手束脚,倒不如就在外头跟。
对他们暗卫来说,在外头跟踪,才是天高海阔任他们游。
就这样,他们跟到了这里。
虞秧“哦”了声。
左右等云中鹤醒过来,想问什么都能问。
她转头看向峡道。
那里的打斗结束得很快。
只是,当马车被打开,里头的老人胸口插着把匕首。
显然是,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