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你们还有本事飞过那道城墙不成?
卢健殷道:“这位好汉,不知怎么称呼?我……鄙人想跟当家的叙话,有些事,我想……跟当家的谈比较好。”
齐十一妹横眉冷对道:“咋的?对我们当家的还有何想法不成?莫不是城内派来的细作,刺探我营中情况?甚至是来行刺杀之事的?”
“没……这位好汉,您别误会,鄙人单纯是觉得,有些事,得跟拿主意的谈,不然我回去之后没法跟托付我前来的人交待。”
卢健殷一边强行解释,一边在心里感慨。
贼就是贼。
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刘宸一副亲和笑意,道:“十一妹,别吓唬咱的大户代表,以后还要靠他跟城内的大户联系,募集个军粮物资什么的。这位卢乡贤,如此称呼可以吧?”
“不敢当。”卢健殷急忙道。
刘宸微笑道:“我就是当家的,你不是要找拿主意的吗?这营地里事,跟我说,我能做主。”
卢健殷这才将刘宸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心说,这么年轻啊?
不是说这伙贼人的头目都是獐头鼠目的?
就算有讹传,那也该是虬髯胡,一脸横肉,老远看就不好惹的样子?
咋还这么彬彬有礼呢?
“您是?”卢健殷还想求证一下。
“本人刘宸,人称刘七。”刘宸道。
“您就是刘七爷?哎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您的大名,鄙人在千里之外早就听说过,您可真乃是大英雄,连黄州城内都流传您的事迹……”
卢健殷上来就是一顿捧臭脚。
刘宸听了也不当回事。
这种场面人,捧人时候说的话,走不走心都两说。
我一个贼首,用你来崇拜?
“好了。”刘宸伸手打断他的话,道,“你且说,这次赎秧苗,你们打算给多少……好处?汇总一下,跟我说说。”
卢健殷道:“是这样,我们准备给您纹银一百二十两,钱三百贯,加粮食三百石!您看……”
齐十一妹扒拉着手指头一算,暴喝道:“打发要饭的?”
“啊?没有没有,这位好汉别误会,这数目不少了。各家都是砸锅卖铁……”卢健殷又要诉苦。
刘宸抬手打断他的话道:“卢兄弟,你们每年给朝廷缴纳的赋税得有多少?役出几丁?你再看看,这城外的良田,每一茬的收成得有多少?一年又收几茬呢?”
“这……”
卢健殷显然回答不了这种问题。
刘宸心里也有算盘。
单说给的粮食,这年头粮食按容器容积算,并不按斤两,三百石粮食,大致换算也就是三万六千斤,按照一个士兵每天一斤粮食的标准配给,这些粮食也就够军中上下支撑六天。
当然省着点也能过,但将士们就要饿肚子,人心思变。
这种情况下,齐十一妹说这是在打发叫花子,一点毛病都没有。
刘宸道:“这点钱粮,不够我数万将士塞牙缝的,回去后跟那些大户,还有官府的人说,你们的诚意太差了,我决定自己带兵进城去取。”
“您……您先收下啊。”
卢健殷也很着急。
我这是代表城里的人给你送东西,你怎么的也先答应下来,你要是觉得不够,我也可以带话回去,咱继续谈。
但你这种上来就说要自己进城取……让我很难办。
也替你的智商捉急。
这城大墙深的,你凭啥觉得自己有本事进去取?
还是说就是故意在吊着卖?放狠话,让我们多出钱粮?
“记住,我们不是草寇,不是来打秋风的,更不是来做样子混脸熟的。我们是一心要反抗暴政,推翻朝廷的。”
刘宸笑道:“这份名单,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进城后我按图索骥,有一家算一家,把军粮物资给我准备好。”
“再帮我带话进去,城破时,各家最好都本分一些,老实留在家中听候差遣,若是到处乱窜,甚至有妄图逃出城者,下场可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