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接电话?”
景利这一天忙着找人,吃饭都没顾上,用不上的手机也一直静音放在背包里,无暇翻看。乔一和给她打的三个电话她都没接上,害的打电话的人从傍晚就开始胡思乱想瞎担心。
“老师怎么来了?”
“走吧。”乔一和递上一把伞。看着人安然无恙,准备的一箩筐责备的话反而倒不出来了,“你找到杨骎了?”
景利撑开伞跟在老师身后,看着前面这个人背影,想起了刘维,刘维也在雨天专程给自己送过伞。老天眷顾,高中和大学都遇到了这么好的老师。
忽然又想到杨骎,有一天也是这样的雨,急着去老区上课,景利骑着自行车载着杨骎,没有雨衣,杨骎在后座上给两个人撑了伞,等到教室,景利才发现自己滴雨未沾衣,而杨骎的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想起罗绳雪夜,明明她也冷的鼻尖绯红,却把披肩给自己裹紧。而如今这个人走后,杳无消息,音信全无。一直等等不到一通电话,找过去也没见人。这一天身心俱疲,突然间脆弱,眼泪滚落。
乔一和没有听到人回答,转身看着她。这个单薄如纸片的人,魂不守舍,萎顿凋零,梨落楚楚,惹人怜惜,一时不忍,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你吃晚饭了吗?”这只饥寒交迫的可怜虫伏在乔一和怀里,把泪落在他肩膀上。
景利突然想到了什么,挣脱乔一和问:“杨骎走的前一个晚上,在你家,她留下来给你说了什么?”
听到景利这么问,乔一和恍然大悟,这个人起心动念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可怜也好,理智清醒,强势霸道也好,都和他无关。洒落在肩上的泪余温尚存,没有一滴是因他而流。这个人对自己没有任何情义,连感动都没有。
“老师,怎么了,我问您话呢,不方便说吗?”景利以为乔一和不回答是因为刚才自己的语气不够礼貌,所以换了敬称。
乔一和盯着景利看了一阵,想起杨骎对她的评价:后知后觉,冷血无情,果真如此。还有......想到情窦未开四个字乔一和便释然了。
“她......她喜欢上了不应该喜欢的人。”斟酌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句不违背事实,模棱两可令乔一和自己都满意的答语。
“她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景利将这句话浸淫在唇齿间,“她喜欢上什么人连我都不能告诉却向你说。难道是......表白?她喜欢的人该不会是你吧。”
“......”乔一和看着这个满脸狐疑的人,无端猜测真是令人讨厌,刚才对她的怜惜瞬间荡然无存。
“不应该呀,喜欢上老师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喜欢上我真的没有关系吗?”
“难道说她不和我联系,是因为觉得没脸见我,怕我笑她。她不单是不和我联系,她是在和她的过去做断舍离?脸皮也太薄太矜贵了些。”景利像是在自言自语。
乔一和盯着这个分析的头头是道,喋喋不休的人,气得胃疼。
景利终于意识到乔一和一直看着自己,突然道:“老师你刚才说什么,喜欢上你真的没有关系吗?难道我猜对了,她喜欢的真的是你,你们......所以那天晚上是她真的有向你表白,而你无情地拒绝了她?以至于她倍受打击,所以临开车的时候,她在车上想给我说的就是她喜欢上了你。怪不得她要把我托付给你呢,原来如此。”
乔一和气不打一处来,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么个人,等她一个下午,担心她一个晚上,等回来一段无端编排。还没办法向她说出真相与她辩解,气死人。蜷起手指泄愤地敲打了一下她额头:“你没吃晚饭饿的昏了头,胡说什么。”
景利看乔一和的反应,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她觉得这个人在欲盖弥彰。所以伤害杨骎的不是她,而是乔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