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景利写的,在罗绳我和她遇到你和尹诗业的前一晚,我纵着她喝了很多酒,本来想趁她酒醉......不要觉得我卑鄙,谁不想自己付出的感情得到回应,爱都是自私的。”
“乔一和虽然内心激荡,但理智让他很快平静下来:“你可能误会了什么,她的利字也是禾字边的。”
“不会的,也许她没能看清自己的内心,但我比她敏感,比她先知先觉,可以说比她更了解她自己。我知道尹诗业喜欢你,她也知道。她会因为尹诗业,因为你的身份,退却的。但那个神话故事的开端,是田螺姑娘先主动的。”
乔一和不知道说什么好,浅浅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说这些,你是第一个我主动吐露心事的人。话说完了,我该回去了,景利一个人也没有地方去,你不用担心她,今晚我会照顾她的。”杨骎取了张湿巾擦了擦眼睛。准备离开,走到楼梯口被乔一和叫住:“等一下,她的手链。”
“她不会再戴了,你收着吧。”
乔一和把木石前盟握在手里:“好的,你也不用担心景利。”
景利确实没有地方去,形单影只,和喧闹的校园格格不入。径直回了宿舍,进不去寝室。一向和杨骎同进同出,她早就不用带钥匙了。斜靠在门边,楼道里的声控灯熄灭了,四周的黑暗将她包裹进回忆里。
和杨骎虽没有义结金兰,但一直也形影不离,心心相印。即便她要转走,也不至于要和自己绝交吧,到底是为什么?正思量着,没等回来杨骎,回来的是孟思嘉:“你怎么站门口,进去啊?”
“没钥匙。”
“杨骎呢?提前走了?”孟思嘉翻出钥匙开门。景利不答话,跟着她进了门,看着杨骎的行李,呆呆出神。
“你也哭过,你又是怎么了?”孟思嘉推了一下景利肩膀问道。
“景利抬头看着孟思嘉红肿的眼睛:“你呢,你又是怎么了?”
景利这么一问,引得孟思嘉伏在她肩头嚎啕大哭。这是第二次了,见孟思嘉哭到天昏地暗,景利扶她坐到凳子上。等她从恸哭缓和到小声啜泣,景利试探着问她:“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孟思嘉看着景利,眼神中有委屈有胆怯,亦有渴望。像一只流浪猫躲在角落里,不敢接受陌生人给的鱼干。
“去年冬天,你也是这样哭着回来的,还满身是泥。你若好些,愿意说,可以说给我听。”
孟思嘉哽咽着,把脸埋在手心里:“去年冬天那次,我差点死掉。那一天我......我哥,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骗我,用我的......我的身子去还赌债。”
孟思嘉的哥哥,孟思憙也在这个城市。他是跟着妹妹来的,孟思嘉来这个城市读书,他跟着到这个城市讨生活。白天在出租屋睡大觉,晚上在台球厅当保安。
他们兄妹两个幼时父母相继去世。孟思嘉被寄养在姨妈家,孟思憙寄养在姑姑家。哥哥初二就辍学从姑姑家跑出来。妹妹走到哪儿他就去到哪儿,姨妈家养不起三个孩子,他就游走在七姑八姨之间,东家蹭一顿,西家住两天。
妹妹在县城上高中,他就是县城的街溜子;妹妹到青羌上大学,他是城里的二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