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他不会看,再说他又没有看过我们的字,区分不出来的。”景利又得意起来。
“不是让你写检讨吗?说明?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自己写的也就罢了,‘检讨’两个字太委屈你了。”
“何必又生事?”
第二天,景利拖拖拉拉到下午上完课才来到系办把《说明》交给乔一和。
“乔老师,我的......写好了,我放这儿了。”看乔一和的样子像是在备课,景利把厚厚的七页纸叠好放在桌角,转身就要离开。
“你等等。”乔一和拿过检讨翻看起来。抬头看了一眼景利,微乎其微地轻轻一笑。
景利局促不安,屏气凝神。那人六次翻页的声音刺得鼓膜生疼。这是在逐字阅读?
“小乔,踢球去。”听到办公室外传来的喊声,景利立马如鱼得水,活了过来。
“景利?又犯事儿了?”
“吴老师好。”景利冲吴宪热情一笑,又转头对乔一和说:“乔老师,不耽误您和吴老师......”
“这是你写的?”乔一和似乎和吴宪不在一个时空里。
景利卖力点头。
“说话,这《说明》你写的?”
“是啊,说明就是我写的。”景利笃定。
“和我玩文字游戏?好的很,拿回去重写。”乔一和把《说明》往桌子前一扔,面无表情。
“啊?”景利恍惚。
一旁的吴宪上前拿起纸页翻了翻:“《说明》?把检讨改成《说明》?还挺有创意。”
“吴老师见笑了。”景利赶紧从吴宪手里夺过纸页,对折了放回乔一和桌前。家丑不外扬,景利内心毫无来由的心虚。
“没听懂?拿回去重写。”乔一和盯着景利说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要重写?”景利把“重写”两个字加了重音。
“你说呢?你是要留在这里写?”
“不了,不了,我回去写回去写。”景利落荒而逃。刚跑出去,又折返回来,猫着身子在乔一和桌子上拿了《说明》退了出去。在她的逻辑里,乔一和让她重写检讨是因为“说明”两个字。早知如此就该本份些。逃不掉,还是要重新抄誊。怎么就被罚写检讨了,怎么又被罚重写?景利迷迷糊糊,就连刚才在乔一和办公室吴宪是否真的进来过,景利现在也说不清道不明。他说“检讨”改“说明”,他怎么就知道我这原本应该是一份检讨呢?是了,办公室那个吴宪就是自己意念召唤的影子。
回到寝室,只有杨骎一个人,靠在床头正看书。景利进门来把《说明》往桌上一扔,跌掉鞋子,翻上杨骎的床,把头枕在她腿上,闭着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挨骂了?”杨骎一贯轻声细语。
“哎!”
“怎么了,受气的小媳妇儿?”
景利不回答,翻身起来找了纸笔开始誊抄,规矩地把说明又改回检讨。抄到一半,想起字迹的事来,又细一想“管他呢,乔一和不像是那么细心的人。”
抄写完手都僵硬了,回头看一眼杨骎,卿卿于我,亲厚如此,感念在心,何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