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前面大概十数丈左右的位置,正站着一伙人,为首的锦衣青年正负手看着天,两个穿着黄衣的壮汉牵了一辆披红挂彩的牛车,地上还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老头儿,正在不断的给三人磕头。
只是那不断的哀求换来的却是凶狠的一脚,以及一个恶毒的声音:“你全家死活与老子何干,识相的就起来跟老子走,到了鲁王府说不定还能把牛带回去,否则这牛你就不必再要了,留给大爷们打打牙祭也不错。”
被踹翻在地的老头在满是雪泥的地上挣扎着重新爬起来,再度跪倒:“别,别啊,几位大爷放过小老儿吧,小老儿给你们磕头了。”
围观的百姓无不侧目,但摄于鲁王府的名声,却没人敢站出来主持公道,就连几个西市署的差役,也都远远的躲在人群中。
这特么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房俊从穿越到大唐那天就觉得心里烧着一团火,这团火一直没地方发泄,而今天,似乎找到机会了。
也就在此时,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没事儿带人上街溜达,享受欺负人快乐的李元昌偶有所感,朝着房俊的方向看了过来,两人的眼神就这样对上了。
“你瞅啥!”房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怼了上去。
李元昌原本还想打个招呼,大家都是纨绔子弟,虽然不熟却也认识,但房俊一吼却把他给吼愣了,愕然问道:“房小二,你吃错药了?!”
两个黄衣壮汉见房俊面色不善,也顾不得老汉和牛车了,连忙跑回李元昌的身边。
只是三人谁也没想到,房俊靠近之后二话不说对着其中一个壮汉就是一记窝心脚,直接把那家伙踹飞一丈多远。
李元昌:“……”
梁成:“……”
围观百姓:“……”
呆呆看着倒地不起的手下,李元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房遗爱你特么疯了?!敢打我的人!”
房遗爱?那个长安恶少?
围观百姓瞬间跑了个干净,人群奔走间虽不至于狼奔豕突,却也称得上抱头鼠窜。
房俊无暇他顾,盯着李元昌,指着跪在雪地里不知该不该跑的老头说道:“李元昌,你特么出息啊,平头白姓都欺负,怎么着,缺那五、七贯钱打棺材?缺的话直说,哥们儿给你凑凑。”
李元昌突然有些后悔没多带点人出来,房遗爱这小子别看只有十三、四岁,却生来天赋异凛,力大无穷,两百斤的石锁单手就能耍得虎虎生风,随随便便丢个七、八丈不成问题,这要是照着刚才那一脚的力度给自己来一下,就算不死也要在床上躺半年。
好在房俊并没有对他出手,这让李元昌多少有了些底气,色厉内荏的低吼道:“房小二,你凭什么管我的事,你长安恶少的名声又能比我好多少!”
房俊无所谓的笑了,很社会的拍拍李元昌肩膀说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你说你要是欺负个有头有脸的勋贵或者王公贵胄,也算你鲁王殿下有点胆色,欺负卖炭的老头儿算怎么回事,你不嫌丢人,我都觉得臊得慌。”
有一说一,房俊拍的就不是李元昌的肩膀,而是脸。
堂堂鲁王,在大街上被人教训的跟三孙子差不多,有那么一瞬间,李元昌甚至在想,不如跟丫拼了算逑,但在与房俊跃跃欲试的眼神对上的时候,他又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