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一根弦倏然崩断,出自本能地环住她的身躯。
酒楼前旌旗摇曳,男人立在马车旁,小姑娘像支离弦的箭,一头扎在他心口上。封殇的冷硬被打破,淡然自他眼眸寸寸化开,他方才想要说些什么?
好像想不起来了。
夜风轻柔又缱绻,他被她绵软的身躯给惊得无措,身体有些僵直,她可知她做了些什么?
然而不论她清楚与否,这是孟绵第一次投身至他的怀抱。
孟绵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轻眨着眼睛,似乎刚刚喝下去的一小杯陈酿,在心间发酵,一寸寸蚕食着她的心肺。
他会喜爱她吗?
到底有多喜爱呢?
男人的怀抱并不温暖,相反很冷,似是惹了冬月风霜的味道。
长街上偶尔走过几个行人,悄悄打量他们,此时,他们却顾不得许多了。孟绵轻轻推开些距离,抬起水润的眸子,也不知是方才的酒上了头,还是被这夜色迷了眼,她轻声开口:“你可心悦于我?”
对上那双眼眸时,孟绵只觉看见了浩瀚的大海,深邃无边。
封殇蹙着眉头,并未回答她的话,似乎在想着她此刻真有点难办。
孟绵撇撇嘴,复又将头靠进他的胸口,她清晰地听到他隆隆的心跳声,好似在回答她的问题。
就这么难回答吗?
她突然想起在话本子里看到的内容,慢慢抬起头来,眼神并不看他,一只细长的手指,轻柔地落在他的唇上,目光也落在被自己按压住的唇上,她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封殇喉结上下滚动,最终轻轻拿下她的手,用一种大家长冷沉的语调说:“你喝醉了,别胡闹。”
可她偏不,她就要得寸进尺,更进一步,她明明都听到那比他人更炽烈的心跳了,可他的面容依旧冷静自持。
她突然就不想这样了,他太高了,她只得踮起脚尖,一只手用力揪住他的衣襟往下扯,让他为她垂下头颅。
那一刹灯火更明丽了,他的唇上覆上了轻轻浅浅的一点。
他知晓的,不该低下这个头。
冬月的风似也有了暖意,可他心间都在发颤,她生涩极了,却又不知从何处生来的一腔孤勇,肆意撩动,连吻都带着热度。
她站立不住,脚尖不稳,只能双手换成勾住他的脖颈,他中途试图扬起脖子,她就小兽般扯住他的头发,他吃痛,她就得逞般在他唇上啃咬。
头皮被她拉扯得生痛,可封殇一声不吭。
孟绵真的快要哭了,这和话本子里看的根本不一样。
真要羞死人了,还有踮着脚好累啊。
若是可以的话,她真想拿个麻袋罩住他漆黑的眸子,再挖个地洞将自己藏进去,她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孩无理取闹,而他冷眼旁观,用那双清冷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她在胡闹。
她正这样想着,下一瞬乾坤颠倒,他将她调了个位置。孟绵的腰身被压在马车车壁上,后背坚硬的触感让她半天没能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