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殇不敢再任由恶念在脑子里横冲直撞,他说:“你可以住在义庄。”只望你能够时常回来。
孟绵歪了歪脑袋:“你厅里的金鱼你会照顾好吗?”
封殇说:“会的。”
她接着问:“院中的花草呢?兰草你可会照料?”
封殇不语,他蹙着眉头,这些都不在他擅长的范围,但倘若是孟绵所喜欢的,他想他会尽力保它们不死就是。
孟绵轻笑一声:“你照料不好,那我还是不留义庄了,我回家住算了。”
封殇拉住缰绳,早先落了雨,空气中有泥土的芬芳,封殇并未瞧她,此刻他不自觉地想摩挲下他的扳指,可他并未这样做,他停顿片刻说:“嗯,照料不好。”
孟绵其实早就打算好回家住的,因此所带的行李并不多。
她挎着东西少得可怜的包袱下了马车,冲马车上的人挥挥手:“晚上见啊。”孟绵渐渐意识到封殇对她愈发地好了,可能他自己都未察觉,方才他瞧着自己的眼神似大海般宽容。
孟绵只是突发奇想的问问,哪料到他会真的同意。她晓得的,封殇将自己留在跟前,应当另有谋划,她每回看靖风的样子,似乎是真有事需要自己帮忙。
孟绵有些不敢想,但却真真切切意识到,这个曾经在她眼中孤傲,甚至现在依旧淡漠的男人,是真的心悦于她。
且一日比一日深切,这可真是令人害怕的事儿,他被她吸引,可他不自知。
孟绵醍醐灌顶,几乎是突然就明白了男人的这种感情,她有些不好意思,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直奔义庄里面。
封殇盯着小姑娘消失的身影,他恍然想起那一年的国子监,那时他还跟在柳月身后,也如这般看着他消失在视线,背影渐远,声音渐淡,可她的模样却生动地刻在脑海,挥之不去。
他望着那些喜乐喧腾,头一回觉得自己离她这样近,偏又觉得这样远。但好在今朝她依旧在自己身边。
在义庄第一旬的时候被安排了同大家一起换上统一的服饰,去找那些豪商资以财帛。
她生的样貌出众,去领取衣物的时候,整个义庄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来。
甚至有位热心的公子过来搭讪:“小姐可寻到监舍了?可要小生领你过去。”
他身后有几人交头接耳地调侃,那公子耳尖都红了,但依旧挺直了腰杆,并不打算放弃。
孟绵摆摆手:“多谢公子好意,我并不住在这里。”
那公子折戟而归,有些失落,身后他的好友戳戳他肩膀:“你瞧瞧人家姑娘,生的那样标致,对她有意者只怕门槛都踏破了,又或许早已许了人家了,我看啊,眼光放低些,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