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绵错愕。
封殇将空鸟笼递过去:“回吧,既不想养不如放了。”
他还未饥不择食到要吃小公主的鸟雀的地步。
封殇往寂霜宫踏去,复又回头,冷风中,小公主发丝飞扬,仰着头看向斑鸠飞走的方向,露出松快的表情。天幕下,潋滟的的眸子似秋水般清澈,笑意染上眉梢,分明是好看极了。
放飞了斑鸠,难免要被青莲姑姑盘问一番,也只是盘问。
锦华宫里向来没有什么主仆之分,青莲坐于下首盯着吃的欢快的小公主道:“绵儿公主,青莲听说宫里新晋一位太医,据说医术颇为了得,等岁试结束青莲陪您去瞧瞧您这身毛病。”
孟绵高兴地点点头,这总是摔跤的身子实在拖累人。
孟绵的这个病症虽然棘手,但这次确是真正被这位太医给治好了的。
很快迎来了广业堂的岁试,孟绵坐于课案上奋笔疾书,颇为吃力。经义注疏她不是不会,可笔跟不上脑子,封羽琛早就写完停笔,回头看向她,不免嘲讽。
孟绵并不搭理她,终于在香燃尽的时候答完。
孟绵想着能治好这病,心情都愉悦了不少,可见着封羽琛又难免觉得糟心。她转念一想,前世自己对封羽琛还不错,所以他爱慕自己,如今自己并不搭理他,他总不至于自取其辱再来招惹自己吧。
如此这般,孟绵松了口气。
新岁前,发生了件于孟绵来说颇为重大的事。隔壁启祥宫王嬷嬷的干儿子同披香宫的宫女翠娥搅和到一处了。
孟绵知道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
时间一晃过了两年,青莲姑姑也未成为别人的什么人,尖酸的王嬷嬷也未攀扯上锦华宫。路过锦华宫宫门的王嬷嬷远远见着主仆俩,狠狠瞪了一眼。
适逢宫宴,皇帝于御花园宴请群臣。
御花园内华灯初上,无数盏精致的宫灯沿着小径和亭台楼阁悬挂,席间觥筹交错。孟绵同姜语嫣孙自成坐在一处,岑冬青见着姜语嫣,自然而然挨过来了。封殇兄弟也在宴请之列,封殇早早回了宫,和封羽琛姗姗来迟。
封羽琛说:“皇兄,我们坐那处吧。”
孙自成给了封羽琛数月的银两,心里自是不痛快。这两年,孙自成的个头蹭蹭往上冒,公子哥儿的习性也露出来了,想他堂堂镖旗大将军的儿子,难不成还要怕一个北梁来的质子不成。
于是,空着的两个位置被他两腿一横:“这地儿本公子占了,你们另寻别处!”
封羽琛笑容一敛:“孙自成,你别太过分!”
封殇脸色一沉。
孟绵暗自替孙自成捏了把汗,目光在孙自成和封羽琛之间来回移动,他惹谁不好,偏生要招惹这个小魔王。
岑冬青一脸幸灾乐祸,并不为她这位“皇兄”担心。
姜语嫣看着封殇和封羽琛脸上闪过一丝嫌恶,她今日着一身厚实的月白色锦缎袄裙,领口和袖口镶着雪白的兔毛,毛茸茸的边儿为她增添了几分娇俏。她轻蔑地瞥了一眼封殇洗得发白的衣衫,微微仰起头,说道:“别处还有位置,何必在此纠缠。”
孟绵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眼前的局面让她实在无法坐视不理,已经有好事的眼光落在他们这一处。
被人如此对待,想必那滋味不会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