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愈演愈烈,封殇被叫来了广业堂。他神色镇定,先向祭酒行礼,然后看向曹睢的父亲,不卑不亢地说道:“曹老爷,此事尚未查明,还请您莫要这般冲动。”
曹睢父亲根本不听,他怒喝道:“还查什么查?我儿说是他就是他!去岁我儿就说过广业堂内新来的质子颇为无礼,将他的课业划烂还威胁他,你这般人也配在这国子监就学,敢做不敢认,你们北梁都是如你这般的孬种吗?你是他哥哥,也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你们这种亡国奴,就让老子来教教你们规矩。”
封羽琛目眦欲裂。
曹睢父亲说着,他扬起手就要去打封羽琛。
封殇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将封羽琛护在身后,曹睢父亲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封殇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广业堂内格外清晰。
封殇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他的眼神倏地冷了下去,他挺直了脊梁,直视着曹睢父亲,声音低沉但坚定:“曹老爷,即便您心急,也不该如此鲁莽。”
此时,堂内的诸位学子们早已是一片哗然。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面露惊恐,不知所措;还有的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眼中透着兴奋和好奇。
“这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
“嘘,小声点,别惹祸上身。”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堂内此起彼伏。
广业堂内发生的事在国子监内不胫而走,学子们闻讯赶来,将广业堂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削尖了脑袋往里看。
而在人群的角落里,孟绵也在其中,封殇不期然撞上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屈辱被无限放大。
我连无人问津都挺过来了,又怎会死在忽冷忽热上,朝阳无人作伴,晚霞又何须寻人共赏。
外面的风似乎起的更大了。
封殇看向封羽琛,严肃地问道:“羽琛,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封羽琛梗着脖子,大声否认:“皇兄,我绝没做过!”
曹睢父亲怒冲冲地说道:“有位小姐见着了!”说着,手指向了杨婉婷。
杨婉婷被这一指顿时慌了神,她将目光落在封殇身上,他的脸被打肿了,却毫无反应,那模样像极了蛰伏的凶兽。尤其是他眉骨上的那道疤,在此时显得格外狰狞,让她心中愈发害怕,对上封殇清冷的眸子时,她声音颤抖着:“我……我……我没看清楚。”
曹睢父亲瞪大了眼睛,吼道:“你这丫头,莫要胡说!”
封殇眉头紧皱,冷冷地说道:“既然并无证据,就不能证明此事是封羽琛所为,你却一味攀咬,甚至动手打人,在座的可都不瞎。贵公子的事我深表同情,但还请曹老爷嘴巴放干净点。”
曹睢的父亲大怒,欲要上前打他,被旁边的祭酒拦住。
此事不论是否是封羽琛所为,他掌掴一国皇子是事实,真要论起来他讨不着好。如此,这件事便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