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猜得着”许欢道,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噢~我知道了,你肯定偷看我的明信片了。”昨天,简晓彤寄了张明信片来,上面写的正是预祝他生日的话语。
“什么叫偷看,你自己没放好,我无意中的看见的。那字写得挺娟秀的,是个女同学吧?”杨佳八卦兮兮地问许欢。
在这个年龄的少年,对这样的事都敏感而好奇。有的没的,私下里总爱关注一下别人,什么有没有男女朋友啊,谁跟谁关系很亲密之类的,其实,都是些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
许欢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反问杨佳:“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得告诉我,到时候我记着送你个礼物,来而不往非礼也。”
“少在这儿文绉绉的,我生日早过了,你得等明年了。”杨佳说到这,突然有些遗憾起来:“明年这个时候,大家都下厂实习去了,也不知还能不能碰见呢。”
“嗨,你这说得,好像大家到国外去实习似的,不都在一个城市里吗?有心要碰,还会碰不见。”
许欢想了想,又说:“你们钢笔厂那边,我知道有家冷饮店,有两款冰淇淋,味道巴适惨了(方言:非常好吃),放学后,我请你。”
“你说的是‘冰纷天地’吗?呵,想不到你一个男的也知道这家店啊?那儿的东西,可有点儿小贵哦。嘿嘿,到时候我可得敲诈敲诈你,点最贵的,你别心痛。”杨佳顿时开心起来。
许欢发现,这个杨佳虽然平时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样子,但其实也是个蛮天真可爱的女孩儿,稍微几句话哄一下,就乐滋滋的了。
那天,两人在去冷饮店的路上,相谈甚欢。尤其是在音乐上面,许欢对杨佳有了新的认识。
虽然,他自己在音乐上很有天赋,但他那点儿东西,多半是走的野路子,从这个那儿学两招,从另一个那儿听几句,没有系统学过,主要靠兴趣支撑着,自己琢磨出来的。
杨佳不一样了,打小就在青少年宫的兴趣班里学乐器了,算是科班出身,学得比许欢规范扎实多了。尤其是乐理知识、五线谱这些。
听到许欢说自己五线谱都看不明白时,杨佳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过她也挺佩服许欢,自己瞎玩玩,也能玩出现在的水准。
“到底是在大城市好啊,我们农村,哪有什么青少年宫?”许欢很是感慨。
杨佳以为许欢又在讽刺她了:“你这个人,咋还小气上了呢,还在记恨以前叫你‘线疙瘩’啊?”
“我才不在乎你叫这个呢,你说我跟你急过这事吗?”
杨佳想想好像也是,许欢从没计较过自己这么乱叫,倒是自己有些心虚了。于是莞尔一笑:“你跟其他同学,真是有些不一样。”
“你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夸我的话,那就不妨大声些,使劲夸我。”现在,许欢恢复了自己的惯有作风,就是那副不嘚瑟会死的样子。
杨佳看着他这般意气风发,挺配合地大声道:“你很棒,超级牛!今天你生日,我当然要夸你。损你的话,等你生日过完了再狠狠说。”
“哈哈哈,杨佳,以前咋没有发现你这么可爱呢?”许欢感到,自己心情很久没有这般舒畅过了。
两人同桌了近一年,所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如这一天多。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这样,话不投机的时候,半句也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