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刘震山。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却照不进李轩此刻阴霾丛生的内心。
刘震山背对着他，身形挺拔，仿佛一棵历经风雨的青松。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威严，只是岁月的痕迹在他眼角刻下了深深的沟壑。「小李，你来了。」
「刘首长。」李轩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语气却冰冷得像一块寒冰，「您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是您安排好的呢？」
刘震山没有直接回答李轩的问题，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李轩，直达他内心深处，「你还记得当年我为什么让你撤退离开吗？下令让你放弃营救人质吗？」
「我当然记得！而且我永远也忘不了！」李轩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那段回忆就像一把生锈的刀，每一次想起都在他心上狠狠地割上一刀，鲜血淋漓。
李轩的眼神变得怒火中烧，他直视刘震山，一字一句地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
刘震山沉默了片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因为……因为那是一个陷阱，是一个针对你的陷阱。」
李轩愣住了，这个答案他从未想过，或者说，他不愿去想。「针对我的陷阱？」
「没错，因为你当年表现突出，被上面树立典型，却也因此招惹了一些人的忌惮。」刘震山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有些人不想让你活着回来，所以设下一个局。」
「不想让我活着回来？」李轩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片段，那些曾经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却变得清晰无比。他突然想起，当年那次任务，情报来源就很可疑，而且任务过程中，也出现过几次难以解释的巧合。
「是谁？是谁要害我？」李轩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随时可能爆发。
刘震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会更痛苦。当年我答应过你，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只需要记住，我永远不会害你。」
「不害我？」李轩猛地甩开刘震山的手，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他那双往日温和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不害我你把我牵扯进来干什么？！」
刘震山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疲惫。
「你还跟钟启山合作！」李轩几乎是吼出来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刘震山决一死战，「你明知道他是什么人，你还……」
「小李！」刘震山厉声打断了李轩的话，「你冷静点！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简单？还有什么比这更简单？！」李轩指着空旷的海面，声嘶力竭地吼道，「当年要不是你下令撤退，要不是你让我放弃营救，那些无辜就不会死！人质就不会死！你让我怎么冷静？！」
刘震山沉默了，他背过身去，任凭海风吹乱他花白的头发。他知道，当年那件事是李轩心里永远的痛，也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