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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怎么就欠了谁的债?

两人的联系越来越少,确切地说,是任洁联系他越来越少。有时候他打电话过去,她的态度很冷淡,不是说在忙就是说睡觉了。

她生日那天,他揣着刚领的工资,捧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去找她,却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在车里接吻。

那一刻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早有预感,还是痛彻心扉。

就这样他也没想过分手,他恳求她再给他一点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任洁哭得很伤心,反过来求他:“中谋,你放过我吧,我跟着你完全看不到未来。其他同学在家庭的帮助下不是找到好工作就是买了房,我们俩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根本指望不上原生家庭。”

“我没有办法了,真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每天都加班到很晚,赚的钱永远不够花。你知道一个人孤零零乘坐最后一班地铁回家是什么滋味吗?孤独、无望、害怕。有一次一个醉汉在地铁上抱住我就亲,我真的......”

她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捂脸哭,那声声悲泣让他听得肝肠寸断。

“这个城市太大太冷,我看不到希望,我太累了。我只是想找个人依靠,怎么就那么难?你永远在忙,还是无意义的忙。我被涨价的房东撵出来是一个人,生病住院也是一个人,失业换工作也是一个人。最需要你时你不在,你跟你妈借住在亲戚家,连跟我租房子的钱都掏不出来。”

任洁哭道:“别人的男朋友车接车送,我连见你一面都难,我也不比她们差啊!你妈一直生病卧床,将来咱们结婚总得有个人照顾她吧。咱们就算结婚生了孩子,她也帮不上忙,你让我怎么办?我读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在家里当保姆照顾婆婆和带孩子的吗?我不甘心!”

“那个男人确实什么都不如你,可他是本地人,他有房有车。他可以每天接我下班,可以让我不用在出租屋里流浪,可以让我看到未来的希望。中谋,是我对不起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一直哭,每一句话都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心。

那些无能为力的现实就像皮鞭一样狠狠抽打着他的自尊,他最终把玫瑰花和身上仅有的钱都给了她,沉默着离开。

给不了她幸福,只能还她自由。

那段时间他颓丧得不成样,缩在出租屋里昏睡酗酒,从不抽烟的人也疯狂抽烟。如果不是牵挂着母亲,他大概撑不下来。

后来裴麟找到他,扶了他一把。裴麟托了家里的关系送他母亲去北京就医,还给了他一个工作机会。

如果没有裴麟,程中谋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儿,大概还在泥潭里挣扎吧。

命运给了他一个转机,他狠狠抓住舍不得放手。别人一天工作十个小时,他能干十七八个小时。别人不愿意做的苦活累活危险活,他从来不挑。

再苦也没有缺钱苦,再累也没有眼睁睁看着亲人生病却没有条件医治那样心累。

程中谋觉得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贵人相助,他自己也未曾放弃,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苦过方知慈悲,他对任洁怨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生活这样难,她只是选择了一条相对容易的路走。他设身处地想过,如果将来他的女儿跟着他这样让人看不到希望的男人,他也是不乐意的。

当日种种已随风散去,时过境迁,他对任洁亦不是当初的心境。

次日傅洵醒来就看到程中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浓眉大眼的男人穿着月白色棉质家居服,少了几分平日的冷淡疏离,多了几分柔和。

傅洵问:“跟谁聊天呢,对着屏幕也能笑得像一朵花。”

程中谋听到声响,赶紧在微信上答复了李南照的问题,才抬起头来说:“昨夜我想了很久,我分得很清楚,任洁是任洁,她是她。”

傅洵不甚信任地看着他,道:“你确定你心仪她,不是因为她现在就像当初苦苦挣扎的任洁?你确定不是因为你现在有能力,想为当初无能为力的自己弥补遗憾?”

程中谋笑了笑:“我确定,我没那么无聊弥补什么鬼遗憾。错过就是错过,哪有那么多理由和借口?她很坚强,她就只是她,跟其他人无关。”

他跟任洁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问心无愧,他也挽留过很多次,努力过,无憾了。

李南照在婚礼当日的种种表现时常在他的脑子里回放,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这样坚韧且充满抗争的勇气。那时的境况对她非常不利,但她一直在反抗,不曾放弃,才坚持到最后。

一旦被她抓住机会反扑,她半点不心软。在那样狼狈的时候,她也没忘记尽力照应帮助同胞。

自助者天助,助人者人助。

这样个性鲜明又独特的她,岂是别人能比得上的?更别说是谁的影子与替身。

傅洵耸耸肩,道:“行吧,你分得清楚就好。我倒是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你这样看重?”

“你过了年不是要长待临川市?如果有缘可以让你们见一见。”

傅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你呢?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明年真要结婚?”

傅洵点头:“嗯,在国外认识的,是我的华人同学。”

“她没跟你回来?”

傅洵微微蹙眉,声音低落下去:“她不愿意回国。”

“那你抛下父母和女朋友回国,是为了什么?”

傅洵沉默。

程中谋一直盯着他,等他一个答复。

傅洵的目光移向窗外,飘向不知名的远方:“为了还债。”

“情债吗?当初你在滨市读书时没见你谈恋爱啊,怎么就欠了谁的债?”

傅洵的笑容有些发苦,他扯了扯嘴角,不想再谈。

程中谋也不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