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杵在禹思宁身后的沈铃莺形花般笑,点点禹思宁肩膀,问道:“傻小子,你坐哪?”
禹思宁讷笑,挠挠头,“我肯定是跟我兄弟们坐一起。”
沈铃莺貌似决绝,挥手朝着孙渺渺那一处去了。
其实酒楼真正的目的对于彼时正处于青葱岁月的弱冠少年们而言,这里的诱惑毕竟淡然,真正迫使禹思宁自来的原因,无异于好奇。禹思宁本就厌倦了歌舞升平的地方,因为从小父母从学堂聘请的教书先生经常教导,他说,
“但见古来歌舞地,惟有黄昏鸟雀悲。”
幼儿时候的禹思宁一直对这一套说辞深信不疑,直到后来肩负国家的兴亡,那个时候,他也才乳臭未干。
家父家规森严,禹思宁对于这些话一直感同身受。打小时候起,父母便双双限制了他的个人动向,阻断他接触建安之内的风月场所以及勾栏瓦肆。
在家教极度森严的环境下长大的禹思宁并没有办法接触这些东西,所以他不知道酒楼的环境以及酒楼的布局,这些都是他从小没有涉及的一部分。
士兵对于自己的嘲弄,禹思宁始终耿耿于怀,于是他有意凑到沈铃莺边上,故作一种迫不得已的形式。
沈铃莺无比清楚这小子来是想干什么的,因为不是浪蝶游蜂,就是有求于她。
她瞥着头,声音里带着怒气的颤音,询问道:“您这是?”
禹思宁讪讪而笑道:“我担忧你一个人,怕你水土不服。”
“我有什么水土不服的,我又不是蠢蛋,你担心什么呢?况且你这些个兄弟都挺好说话的,我能有什么水土不服?”
禹思宁笑道:“不不不,你不了解他们,你陪他们喝酒,他们当然开心,他们不开心有鬼。”
沈铃莺噗嗤一笑,转过头去问道:“你知道你还问,你叫那位姐姐过来不也是这个目的吗?”
禹思宁摇摇头,“这不是我的意思?”
沈铃莺咄咄逼人道:“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无事三日上杆头?”
禹思宁连忙挥挥手,欲要解释。
沈铃莺打住了禹思宁的自辩,抬首俯视着禹思宁,笑道:“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想要解释得那么清楚干什么,你解释了也没有什么意义的。”
禹思宁解释道:“学堂的师傅之前跟我说过,说君子‘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大车无輗,小车无軏,何以为行哉’还有就是‘不患人之不己至,患不知人也’。”
“我这不是担心你说我不讲信用,所以才怕你不知道我本来的用意。”
沈铃莺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位妄称自己是仁义君子,却来这个百花齐放的地方的君子?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用来标榜这位说着圣贤大道之言的人,这就好像是学堂的先生头头是道,私底下却枉为人师的面孔一样。
沈铃莺想如果这位说着自己难以透彻话的人在学堂上过学,又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说出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话。
禹思宁对着沈铃莺的脑袋晃晃手,道:“你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理论还是不太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