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愧笑着接过肉,脸上溢满了微笑,也夹了一片到老人碗里。
“您老也吃。”
老人身上哆嗦了一下,一脸鄙夷道:“少油腻!”
“你管饭,您说的算。”
吴愧又冲老人笑了笑。
老头开始浑身不自在,便匆匆吃了几口,拿起碗筷,“臭小子慢慢吃,我先去洗碗了,你自己的那份别给我。”
“放心,我还是有手的。”吴愧阴阳怪气道。
老头没有儿子,本是孤独终老的命。却一个接一个收到“儿子”“女儿”,替别人养三个,没想到,后几年又养一个,还是个活宝,虽然雀喧鸠聚,但热闹点不错,另外三个除了晚上来这看看我,想说说话堪比登天,有吴愧在倒也不错。
门外一个接一个的来人。
不是别人,是师兄师姐们。
“老头,人呢?”三人一口同声道,见老人不在,几人面面相觑。
里头走出来一人,不是老头,是吴愧洗完碗出来看店。
“老头刚才出去了,应该去送酒了。”吴愧挥了挥手上残留的水,朝几人说道。
陈芸坐在酒馆里一个座位上,“我们等一下吧。”
众人没有说话,虽无话语,但与附议无差。
老头饭后这是最忙之时,大多数劳工辛勤劳作之后,一般会叫老头给他们送去大量用凉水冰镇的黄酒,在顺带带几盘下酒菜,要是劳工没有被工作折磨到埋头喝酒也会坐下来聊上几句,在陪上几杯酒,才会提着碗筷回来。
门外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是踩在石头地混合着沙粒的摩擦声。
“老头子回来了。”吴愧一声大叫。
众人才从昏昏欲睡中醒来。
老头跨过门下的挡板,驮着背,脸上像是涂了腮红,不用猜,定是喝酒喝的。
“你们怎么来了?”老人放下篮子,说道。
陈芸想了想,脱口而出,“或许是想你了。”
老头子一脸鄙夷,道:“少来这套!”
“朝廷那边,可否有消息?”李淮问道。必竟出了吴愧,其余的人还不知朝廷那边的消息。
老人道:“最近注意安全,这次事关重大,朝廷那边开始严查了。”
“那组织有什么安排?”陈芸道。
老头道:“活着,最近最好少来往,组织上让我注意自己安全,很明显,组织上有人遭到暗杀了,以前来人都是安排任务,现在带来这句话,想必是有人已遭不测,所以我们最近少来往,往坏的猜,组织可能出内鬼了!”
吴愧指着自己,脸上无丝毫紧张,笑道:“来,就让他看看我的剑。”
“要是真来,你的剑恐怕派不上用场,来的大多是刺客!”李淮提醒道。
马志问道:“最近自是没什么任务了吧?”
老头脸上扬起微笑,说道“那自然是无了。”随后又补上一句,“以大家的武功我是不担心,就怕他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
“内部,我们四个肯定不会自相残杀。”吴愧肯定道。以他们的师兄情,在内部瓦解可能困难,因此吴愧并不担心。
陈芸解释道:“老师傅自然不是说我们,而是组织内部!”
也有一种可能,组织内部其实早已被他人渗透,大大小小的职位中有无数内鬼的出现,而这些内鬼的深入,从而使组织的消息外露,刺杀开始变得不安全,而真正不安全的,可能是这些内鬼透露出的一丝消息,这些消息是不确定因素,正是这些不确定因素存在,组织开始被瓦解,而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揪出内鬼,上一次的刺杀并没有被内鬼影响,说明是最近开始死人的,而内鬼之间的消息是互通的,方便内鬼见面,且内鬼应该有暗语。目前暂时不知谁有谁的消息,他应该有,谁有谁的消息,他本不应该有。
“用不了几天,我觉着朝廷就还让我们出手了。”老头摸了摸胡须,“这件事情影发的风波的确巨大!”
“那些宦官也出手了,而且几乎想灭掉我们。”李淮表情凝重,他思考着接下来的形式。
在座的,其实武功没有不高着,吴愧依然。甚至吴愧的武功在众人之上,气力也是巨大无比,是个练剑天才,在这个以剑为命的时代,但武功再高,也挡不住暗算。
今晚的“聊天”到了末尾,李淮与陈芸告别了老人,马志与吴愧住同一间卧,理由正当,因为没钱。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小心行事,恐怕也不会好过。
夜晚,几只乌鸦从酒馆上空划过,留下了“啊啊啊”的回声,在这寂静无声的暗夜里悠悠回荡。
夜里的天空,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深不见底,如此深不见底的天空,只能听见乌鸦的叫声,不见乌鸦真声,包括所有东西,犹如蒙上了一层无边无际的布,把这天空包裹的无比有层次。
吴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今日的月亮有些暗淡,甚至谈不上有光,但在睡不着的吴愧眼里,它是朋友,唯一能交流的朋友,身边这位,早已憨憨大睡,脚还有爬上吴愧脸的征兆。
确实可以交流,但不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