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林远眉头紧皱,不禁开口追问道:“既然崔定邦下不了这盘大棋,那么崔定国同样也不可能有这般能耐。莫非……是萧政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林远的这番猜测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口上。他猛地抬起头,与林远对视,眼神变得异常凌厉,咬牙地道:“此事定然跟他有着莫大的关联!”
听到这话,林远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紧紧握住双拳,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双眼喷射出熊熊恨意。
但很快,他便强压下心头的愤怒,转头看向天空中的那轮明月,深吸一口气后对身旁的人说道:“表哥,目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们基于种种迹象所做出的推测而已。这件事情犹如一团迷雾,错综复杂、扑朔迷离。要想揭开其中的真相,我们必须像抽丝剥茧一般小心翼翼,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一条充满未知危险的道路,所以我们务必要保持万分警惕,谨慎行事!”
说罢,林远目光坚定地望着眼前的江预,郑重其事地道:“无论未来会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风雨如何猛烈,我都会与你并肩同行,共同承担!”言毕,然后伸手入怀,摸索片刻后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对方,并补充道:“这张纸条是楼藏月托我转交于你的。”
他满心狐疑地轻轻展开那张纸条,目光急切地扫向上面所书写的内容,只见那字迹龙飞凤舞地写道:“成王的人到处在寻龙儿,龙儿危,还请江大人护她周全!”待他将这短短几行字读完之后,原本就微微蹙起的眉头瞬间又加深了几分,仿佛被重重压下的阴霾所笼罩。
站在一旁的林远见状,赶忙伸手从他手中接过纸条,匆匆一瞥之下,顿时也大吃了一惊,满脸惊愕之色。紧接着,他抬起头,紧盯着眼前之人,语气焦急地开口道:
“难怪今日凤来楼门前竟然布置了如此之多的暗哨,原来竟是冲着弟妹去的。只是……弟妹与那成王究竟是何等关系,竟能引得堂堂大越王爷这般兴师动众、大动干戈啊!”
听到林远这番话语,他心头猛地一震,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不久之前听闻的关于成王即将迎娶王妃之事。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莫非成王想要迎娶的女子便是龙儿不成?想到此处,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心中更是犹如乱麻一般纠结缠绕。
而此时,一直注视着他的林远见其陷入沉思当中,便继续说道:“如今成王的目标既然是弟妹,但却派人守着楼藏月不放,这足以说明成王与楼藏月以及弟妹之间定然相熟。然而,据我所知,楼藏月和弟妹来到京城时日尚短,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就能结识成王这样身份尊贵之人。除非……”说到这里,林远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才缓缓吐出后面半句话,“其中另有隐情。”
“除非他们早就相识,否则怎么解释这种情况呢?三年前,成王奉皇命微服下江南,肩负着查处临安知府贿赂朝廷大员这桩要案的重任。而就在那个时候,他们相识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摩擦着手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事情是这样发展的,那成王为什么不在三年前就带着弟妹回到京城呢?”林远目光紧盯着他问道。
听到这话,他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缓缓地开口回答道:“那时龙儿才刚刚满十五岁啊,还是个稚嫩的小姑娘。而且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必须要亲自去见一见楼藏月,弄清楚其中的原委和细节才行。”
就这样,这一夜他并没有返回江府,而是选择在别院歇息下来。说是歇息,实际上却是彻夜难眠。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然而,在他书房的屋顶之上,江澈竟然还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一旁的曾行更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只能无奈地跟着坐在房顶上陪着。本来曾行心中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却还要在这里守着这个做事冲动、毫无头脑的二少爷,他越想越是气愤,于是便把脚下的几片瓦片当成了自己的出气筒,狠狠地踩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