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宥,我是不是很冷血?仆人们都为她求情,而我却无动于衷,还为了江家的声誉,让她承认。”
曾行抚摸着江漪的头说道:“当时的场景,是没有办法的事,既然我们错了,我们就去道歉好吗?”
江漪抬起头看着曾宥道:“我想龙儿现在定是恨极了我们,你说她会原谅我们吗?”
曾宥低着头捧着江漪的脸,安慰的说道:“不管她原不原谅,我们去真诚道歉就是了,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找她,好吗?”
江漪看着曾宥,笑着说道:“好,听你的。”
曾宥也笑了,伸出双唇,在江漪的额头重重的吻了一下。
江预他们回到了江府,他把向晚舟送到菊苑。他们还未到达菊苑,就看见江漪和曾宥站在菊苑门口。
江预看了向晚舟一眼,说道:“江漪从小就只长身体,不长脑子,虽然长得不错,却一个傻大姐样,心思纯良,可是有时遇到大事,总是对错不分、善恶不分。嫁人后,因为江家衰落,加上她没有生育,就被休弃。
我把她接回江家时,痴痴傻傻,疯疯癫癫。幸好有曾宥的爱,她才从疯魔中走出来,又回到了未出嫁时傻傻呼呼的样子。”
向晚舟听了江预的话,突然想到:“原来,每个生命都一样,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经历很多风风雨雨,每个生命都是那么不容易。”
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落在江预身上,轻声说道:“我可不像你那般,心中能够容纳万千事物,我不是心胸宽广之人。有些事情、有些人,就如同鱼刺一般梗在心头,非得慢慢地咀嚼、吞咽下去,方能渐渐消散于无形。”话音落下,她不再多看江预一眼,径直朝着菊苑门口走去。那步伐看似坚定,却又似乎带着几分迟疑与决绝。
江预见状,连忙紧跟其后。而此时,江漪和曾宥恰好瞧见了迎面走来的向晚舟。两人的心中瞬间涌起一阵忐忑不安,仿佛做贼心虚般不知所措。
江漪率先反应过来,急忙走到到向晚舟身旁,满脸愧疚之色,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龙儿,真的很抱歉,昨晚都是我的错,我一时犯糊涂,请你一定要原谅姐姐!”说着,她便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想要拉住向晚舟的手以示亲昵。
然而,向晚舟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江漪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之中,停留片刻后,只得无比尴尬地收了回去。与此同时,曾宥也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走上前来,一脸诚恳地望着向晚舟,开口说道:“嫂子,昨夜之事我多有冒犯,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向晚舟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她那如秋水般沉静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缓缓开口道:“你们无需道歉,真的没必要。要知道,你们自小就在那豪门望族中成长,所接触到的人和事、所接受的教育和观念,无一不是围绕着家族自身的利益展开。这一点,本就无可厚非。
而我呢?是我太过天真了!一直以来,我总是傻傻地以为只要平日里多多帮助他人,那么等到自己遭遇困境的时候,自然也会有人伸出援手相助于我。
可是如今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姐姐,其实说到底,我与你们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罢了。终有一日,我定会离开这个根本不属于我的地方。
因此,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姐姐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毕竟眼下对你来说最为重要的,是即将到来的分娩时刻。在此期间,你一定要多加留意自身状况,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听了向晚舟的话,江漪想再说什么都只会是苍白无力,于是就说道:“想必大哥和龙儿还有事要商量,我和曾宥就不打扰了!”说完,江漪和曾宥就离开了。
江预也看着江漪失落的背影,心里有些心疼,他转眼也看了看向晚舟,发现向晚舟眼神中有淡漠的痕迹。他轻声的说道:“你早点休息吧,记得让琳琅给你上药!”
向晚舟也转头看着江预似笑非笑的说道:“好的。”说完,向晚舟和琳琅进了菊苑,进了房间。
江预缓缓地转过身去,迈着沉重步伐朝着后山院子院子走去。这一路上,向晚舟那决绝而又充满无奈的话语就如同魔音一般,始终在他的耳畔不停地回响:“我与你们只是过客,早晚我会离开这个不适合我的地方。”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痛着江预的心。他不禁回想起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答应让向晚舟离开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只觉得这是对她的尊重和成全。然而此刻,当真正意识到向晚舟即将远去的时候,他内心深处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感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一方面,作为一个言出必行之人,他深知自己既然已经做出了承诺,就不能轻易反悔;可另一方面,他又是那么渴望能够将向晚舟留在自己的身边,陪伴着自己走过未来的风风雨雨。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江预感到无比的纠结和痛苦,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不断争吵,令他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