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安驾车,陪沈长乐接王小下课。
门外拴马的功夫,回来就看见燕子敬又在缠着沈长乐说话。
“我发现王小会背诵的诗很多,想来,教他背诗的婶婶也是博学多才。”
“不敢当,只是……”
“我教的,有什么问题和我说。”
江辞安鲜少打断沈长乐的话。
这次却眉梢一挑。
以沈长乐没见过的竞争姿态,周身散发着敌意和压迫,抬步站到了沈长乐身前。
将瘦小的她挡得严严实实。
沈长乐有些讶异。
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嘴角重新挂上微笑,上前一步,站在了他身边。
燕子敬诧异地打量着江辞安。
接收到他眼中的警告,笑容稍显勉强。
“这位是……”
他明知故问,心存侥幸。
却又忐忑幻想会被打破。
不由紧张地捏紧了背在身后的手,尴尬地看向沈长乐。
沈长乐却很是从容。
抬手挽住江辞安的胳膊,笑着介绍:
“这位就是我相公,江辞安;辞安,小小的老师,燕先生。”
被她当众介绍是相公,江辞安的醋意少了些许。
转而自得洋溢。
嘴角带着浅笑。
“久仰。”
燕子敬笑容刻在脸上,嘴角弧度略显僵硬。
却也不想落于下方,微微躬身。
“幸会。”
抬首,直视着他的得意,公然叫嚣。
“恕在下眼拙,竟没能看出……
江公子这般学识广博,连《孙子兵法》中的词句都能信手拈来。”
《孙子兵法》?
沈长乐这才想起,在山寨时,她曾用兵法里的典故教过王小。
没想到……
她不过随口一说,王小竟然记到今天?
江辞安则压低了眉,哂笑着回怼。
“我也没想到,燕先生看上去文质彬彬,却也好以貌取人。”
燕子敬笑意中添了些许嘲讽,故意为难。
“既然江公子深谙兵法之道,在下正有一事想要请教——
不知江公子怎么看待‘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败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这句话的意思?”
饶是学问不佳的江辞安也能听懂……
燕子敬是在讽刺他没有自知之明,暗指他配不上长乐!
面对他的公然挑衅,江辞安眯起眼睛,隐隐动了怒意。
沈长乐看出气氛的微妙,连忙上前调和。
挽着江辞安,轻声开口:
“若我没记错的话,兵法开篇便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其要义是备战、慎战、不战——若非必然,或许我们应当遵循先者之意,以和为贵。”
燕子敬闻言轻笑,瞥了眼江辞安,向沈长乐叠掌行礼。
“姑娘所言极是,是在下莽撞了。”
沈长乐颔首回礼。
又转头看向面色黑沉的江辞安,柔声商议。
“辞安,天色不早了,九行还在等我们吃饭呢……不如改日再与燕先生探讨,今日先回家吧?”
王小见状,也有眼色地跳了起来。
“九叔来了?二叔那我们快走吧!”
“……嗯。”
江辞安应下,却也难免低落。
在媳妇面前失了场子,无异于是塌了天!
全程闷闷不乐。
生怕比起他这个糙汉子,媳妇更喜欢能与之谈古论今的臭书生……
沈长乐看出他的沮丧,坐在车门边,轻抚他的脊背。
又俯在他肩上,探首哄他。
“辞安,明早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肉丝粥?”
“嗯,明早我做。”
江辞安看出她在哄他,释然了许多。
轻轻拍了拍她搭在肩上的手,温声。
“好了,坐稳。”
沈长乐见他看起来好多了,也没再多说。
坐回车厢,询问王小第一天上课都学到了什么。
不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