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视线仿若具有实体一般,带着强烈的存在感。以至于玄狐即使没有亲眼看见,也能够确切的感受得到。
旋即,玄狐犹如吞了苍蝇似的难受,脸上流露出极度反感的神色。
在精神极度紧绷的情况下,他却依旧清晰地听到梅花小声嘀咕了一句。
“差点害我长了针眼。我都还没去计较呢,他倒是先计较上了。”
玄狐登时只觉脑袋中嗡嗡作响。
“你!你!”他猛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梅花,整张脸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通红。
玄狐伸出手指着梅花,嘴唇颤抖不止,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
瞧着他那副羞愤交加的样子,梅花便猜到方才自己的那句无意间的挑刺被他听到了。
对此她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窘迫,反而满不在乎道:“我怎么了?”
“你粗鄙!无耻!”玄狐气得浑身颤抖,连手中的剑都拿不稳了。
他骂人的话语翻来覆去却只有那两句,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丝毫没有攻击性可言。
梅花倒是觉得玄狐这般的过度反应挺有意思的,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我瞧了不该瞧的,你也看了不该看的。如此一来,那咱俩不就算扯平了嘛。”
“你说……什么?”玄狐眉心猛地一跳,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的耳朵宛如在这一刻失聪了一般,几乎听不真切梅花所说的话。
“这种事情还能扯平?”
正在玄狐的心灵备受冲击之际,梅花瞅准时机,猛然上前一步,打算趁机卸掉他的武器。
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的手刚触碰到对方的手腕,还没有开始发力,对方就像是被惊到了一般,猛然扔掉了长剑,迅速地甩开了她的手。
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凌乱刺耳的声响。
望着那把脱手掉落的剑,玄狐的面庞被阴霾所笼罩。
梅花瞧见他对自己避如蛇蝎,脑中忽地灵机一动,故意大声说道:“你若是觉得被我看了吃亏,那也行!来来来,我也给你看看我的。”
“那么小气作甚,多大点事儿?”梅花把腰带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她的手中一刻不停,自顾自地开始宽衣解带,边脱边向玄狐靠近。
万万没想到梅花竟能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举,玄狐脸色煞白。
眼看着她不像是在说假话,玄狐的脸上流露出惊恐之色,如临大敌一般连连后退,脚步慌乱而急促。
结果脚下一时不慎,被干草绊倒,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梅花趁机欺身向前,一下子坐到了他的腰上。
感受到腰上的重量,玄狐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怒斥道:“滚开!”
他紧张地伸手去推身上的人,却不小心碰到了梅花的肩膀。柔软冰凉的触感吓得他立即收回了手。
耳畔持续传来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响,玄狐双眸严严实实地紧闭着,生怕真的看到不该看的,烂了眼睛。
梅花打量着身下僵硬的像块石头的玄狐。他的脖子和整张脸都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他的双手局促不安,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只能握成拳头,举在身前护着。
梅花实在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紧接着,玄狐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束缚着被举过头顶。
他的呼吸骤然加重了,不安地痛斥起来,“放开我!”
“你究竟是不是女人?当真不知廉耻!”
“放……”
“放……”
“放……”
见玄狐被嘴里的字烫得成了结巴,梅花的嘴角抽了抽。她接过他的话,替他说完,“放荡。”
“对,放荡形骸!有辱斯文!”玄狐怒声说道,那声音满是愤慨和谴责。
“哦?在你的心目中,我从毒妇晋升为放荡的毒妇了?”
含笑的声音虚虚实实地萦绕在耳边,随后,玄狐便感到身上陡然一轻。
对方好像从他身上下来了。
玄狐等了等,等到完全感知不到其他的温度之后,才敢慢慢地睁开双眼。
然而,眼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梅花跑了。
她的腰带还捆在他的手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