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下定决心要放弃,然而和石妙过往的那些记忆,却如同潮水一般急速地涌入脑海,在她的识海中疯狂的倒灌。
让她疼痛和窒息。
她只能将身体蜷缩得更紧,把自己想成聋子,瞎子,就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在极限的拉扯与挣扎之中,梅花的喉间血气翻涌,五官也逐渐扭曲。
直至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捕捉到薛辄止身后背着的一团黏黏糊糊的东西。
墨石般的瞳孔悠地紧缩。
那是一个婴儿。
与其说是一个婴儿不如说是一团血肉。血淋淋的,皮肤薄嫩到可以清晰地看见脉络。
他的脸涨得发紫,连声哭闹都不会,寂静的宛若死胎,没有生命的气息。
是石妙的小仙君……
梅花几欲干呕,浑身的骨骼都细密地抖动起来。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薛辄止是如何在石妙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将其一刀致命的。
石妙可能都没来得及亲眼看看她的孩子。
这个活该千刀万剐的禽兽!
——
当薛辄止即将离去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他,力气之大险些将他的臂膀上的衣物扯碎。
薛辄止下意识地甩臂竟然没有挣脱出来。
他脸色阴翳,不悦的皱眉。
“放开,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然而这次回复他的是一把突如其来,直击面门的匕首。
几乎是一瞬间,匕首带了十成的气力破开风声,冲着他的眼球和脑髓袭来。
事发突然。
毫无防备的薛辄止竟真的被一道灵力禁锢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匕首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刀尖距离眼球仅剩咫尺之际,凤鸣剑突然“铮——”的一声低鸣,挣脱出鞘,带着流光飞跃到薛辄止的面前,精准地挡住了刀尖。
与此同时,它激起一道罡风,将梅花连人带匕首震开。
剑气之猛烈将二人共同逼退数步。
直到剑气退去,两人才勉强站定。
薛辄止回过神来,一缕头发在他面前悠然落下。
他顿时恼羞成怒。“方才说了不打,现在又搞偷袭。小人之举!”
“彼此彼此。”
梅花被骂作小人,脸上却全无愧色,反而因为计划败落,露出一副可惜的神情。
“做小人还是你最擅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这是班门弄斧了。”
薛辄止眸色阴沉,皮笑肉不笑。
“你找死?”
“我是不想死,但你实在不该活。虎毒不食子,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梅花目光一凛,随即便再度发动攻击,出招尽显杀意。
饶是她气势再凶猛,薛辄止也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连凤鸣剑都没拿,赤手空拳地接了她十几个连招。
先前梅花不过是凭借出其不意才得以近得了他的身,眼下实打实的交锋,二者之间的差距很快就显现了出来。
连招过后,薛辄止一眼便看透了她的下一步动作,侧身一掌拍在她的丹田处,痛得她脚下一软。
“把灵力附在拳脚之上,这种小孩子打闹的把戏不可能伤得到我。”
“是吗?”梅花吐出一口血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与之前软弱无能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无所谓的笑了下。
“那就玩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