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秋终于忍不住道:“杨嫂,我憋得慌,想尿尿,让陆兄派一个人进来吧!”
沈采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宁秀才跟自己磨叽了半天,原来是想尿尿,觉得会让自己难为情。不就是男人想撒尿的事儿吗?
沈采薇从床下拧出一个夜壶来,微微闭着眼睛,将夜壶套了进去。就听得“簌簌簌”的撒尿声。宁千秋终于如释重负。倒是让沈采薇听着“簌簌簌”的撒尿声,心里“砰砰砰”乱跳。
接下来的两天,宁千秋再没有提换人照顾的事,大慨是两人之间最尴尬的事情都面对过了,沈采薇照顾得确实是无微不至。当宁千秋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时,两人说起话来也就并不觉得再尴尬。
“杨嫂,我这伤大慨多久能痊愈?”
“最快都要一两个月?”
“这么久?不知褚山郡现在怎样了?”
“放心吧!有易之先生在,褚山郡丢不了。”
“这次没有依着易之先生的锦囊妙计,水淹青江县城,死了四千多兄弟,现在看来陆兄骂得不错,我就是妇人之仁。那些兄弟们都是因为我的妇人之仁给害死的。我愧对留在大山里的他们的那些亲人。”
“宁秀才,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你不必太自责。”
“我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不该答应送小郡主去京都,那样的话,我就不会阴差阳错在马邑郡从军,仓爷就就不会因为加入破虏营而战死,还有那些兄弟们更不会战死的。”
沈采薇柔声安慰道:“爹爹死得其所,马革裹尸也许是他的愿望。至于那些战死的兄弟,他们确实是为了宁秀才你而死的,所以,你以后做了更大的官,记得善待褚山郡的百姓。他们在九泉之下会感激你的。”
沈采薇的话让宁千秋有些动容。善待褚山郡的百姓。他更想有一天自己发达了,能善待天下的百姓,让他们吃得饱,穿的暖,生活在一个太平世道。
沈采薇见宁千秋不说话,轻声道:“宁秀才,为了不让水淹青山县城对面的那些未熟的粮食,战死了四千多兄弟,将来为了天下百姓能过安稳日子,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将士。”
宁千秋叹道:“可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更别提更朝换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沈采薇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所以,那些兄弟们的战死,也是他们的命。”
宁千秋陷入沉思中,自己才不会相信什么命,哪怕自己的命注定不好,也要与天争命,活出不一样的命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