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薇想也不想道:“我亲自去照顾宁秀才,派别人去不放心。”
胡易之点点头。沈采薇道:“麻烦易之先生封锁宁秀才受重伤的消息,也免乱了军心。”
“这个自然。褚山郡里除了你我和这位大侠,没有第三人知道。”
“很好,我立即去准备药材,一会儿随这位大侠出城。”
胡易之点点头,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当沈采薇随那位大侠,历经艰险来到青江县城的县衙,见到浑身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宁千秋时,沈采薇还是忍不住哭了。包裹宁千秋的布条上浸透着未干的血渍,使宁千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血肉粽子。
沈采薇轻轻解开染血的布条,心里阵阵颤抖。宁千秋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沈采薇感到背脊一阵阵发麻。那个老郎中只是清洗了伤口,上了一些草药,且处理得并不好,伤口处还渗着脓血。沈采薇使劲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一边将自己带来的药材放在锅里熬制,一边将伤口处的脓血尽量蘸干。每一条伤口都深入骨头,血水渗出来,将她的双手染红。
沈采薇极力控制着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将熬制好的药水用干净的布条蘸着,轻轻地擦着宁千秋因为红肿而有些变形的身子。沈采薇心无杂念,完全忽视了宁千秋因为多处伤口,身上不着寸缕。她擦得极为轻柔,生怕弄疼了他。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在蘸着药水的布条的擦洗下,渗出来的血,渐渐变得殷红。沈采薇将药材磨制成的粉末均匀地敷在了伤口上,然后再换用干净布条重新将宁千秋包裹好,做完这一切,她整个人险些累得瘫倒。
房间里很宁静。沈采薇这才打量着房间的四周。房间里的布局很精美,无论是床还是梳妆台也及窗户上贴着剪出来的精美窗花。看样子这应该是一个女人居住过的地方。想来也应该是整个青山县城里最舒适的房间。沈采薇正打量着,床上的宁千秋呻吟了一声。沈采薇柔声问道:“疼吗?”
其实她知道,这是才上的药粉开始发挥药效的缘故。这治疗伤口的药方还是爹爹给自己的。想到逝去的仓爷,沈采薇不由一阵黯然。山里的猎户打猎时有被野兽弄伤,山里人自己配制伤药,代代改良,传到仓爷手里,亦然成为祖传秘方——治疗伤口的灵药。
宁千秋迷迷糊糊问道:“你是谁?是旦木阿卓吗?”沈
采薇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道:“我是沈采薇。”
宁千秋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再次睡了过去。沈采薇叹息一声。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不说是杨嫂,而是说出自己的名字。也许是因为宁秀才提及那个叫旦木阿卓的女人的名字,自己下意识说出来的吧!其实,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向人提及过自己的名字了。今儿为什么突然就说了出来。沈采薇想得有些出神。就听得宁千秋在睡梦中轻轻呼唤着一个女人的名字。“阿卓——阿卓——”沈采薇忍不住轻轻叹息。那个番人公主应该是幸福的吧!宁秀才在昏睡中都还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