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昏黄,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仿佛天地之间被罩上了一层鹅黄色的薄纱。旦木阿卓站在城墙上,望着月色愣愣出神。沈采薇自从知道宁秀才酒醉后同番人公主在营房里渡过了整整一天之后,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是宁秀才的女人了。沈采薇并没有感到失落,相反替宁秀才高兴,虽然宁秀才的女人是一个番人,在心里微微有隔应感,但是只要是宁秀才的女人,她就会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看待。
沈采薇轻轻叹了口气。“公主殿下,夜深了,你回去安歇吧!”
旦木阿卓摇摇头。“我不困,你说,宁千秋什么时候会回来?”
沈采薇道:“也许很快,也许要很久。”
旦木阿卓有些失落道:“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着他。”
沈采薇苦笑,自己何尝没有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痴痴地等待过。不过,自从从军之后,对自家男人的相思反而淡了。算算两人分别后已经过去整整四年了。算了,这月色会让人神思恍惚,不由自主怀人。沈采薇狠下心,不去想那个男人。月色虽美,但是她宁愿回去睡一觉。救护营的工作很累,还有好几百伤员需要她安排人照顾。可是这个番人公主不睡觉,她只能陪着。
旦木阿卓幽幽道:“男人都喜欢建功立业,不像女人,只想有一个幸福的家。有孩子在膝下萦绕,一家人快快乐乐过下去。”
沈采薇眼圈泛红,极力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公主殿下,夜深了,睡吧!别让出征在外的宁秀才担心。”
旦木阿卓凄然一笑。“这撩人的月色睡得着吗?”
沈采薇背过身去,偷偷抹泪。随即强作欢颜道:“睡吧!赶明儿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操心。”
旦木阿卓摇摇头。“你不要管我,我想在坐一会儿。”
沈采薇无语。只能静静陪伴着。她答应过宁秀才,要好好照顾旦木阿卓的。
旦木阿卓喃喃道:“草原上的月色更美,大漠如银,给黄沙镀上了洁白的银色。可是,草原是回不去的。”
沈采薇不做声,她想起了那个新婚三天投军的丈夫,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会不会在月下将她想起。
旦木阿卓见沈采薇不做声,也跟着陷入沉寂里。只有月色如银,为大地披上一件洁白的衣裳。好像遗忘了世间上有痴男怨女会因为月色黯然销魂。
离褚山郡二十里地,宁千秋也在看着月亮。今夜的月亮真美,朦朦胧胧如含羞带怯的少女,使他情不自禁又想起了那个在京都长安的姑娘。宁千秋此时心里很平静,再没有那种爱而不得的伤痛感。他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之所以会想起起京都长安的那个姑娘,只不过是对美好回忆产生的念想。
月色撩人,宁千秋并没有看多久。而是到达青江县五里处的林子里后,打开了易之先生的锦囊。将锦囊里的妙计取出来,只见上面写着:到青江县五里的飞云山上扎营。多备木筏,只待明日黄昏,陆昭决堤水淹青江县城后,率军收青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