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已经月上梢头。
郭向理在窄小的床铺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
按理在看守所的这段不算短的时间,他早已习惯这么“苛刻”的睡眠环境。
席梦思,美女,美酒那都是过去式。
未来的十五年,或许今天算是最好的条件,当然,要是没有铐在床头的手铐。
他想了想,终于知道自己睡不着的原因在哪,有人要杀自己。
他害怕这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
郭向理缓缓坐起身,将目光投向窗外,那是他向往的自由。
月光如水,洒在连绵起伏的山峦,勾勒出它们雄伟的轮廓。火车的轰鸣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它像一条巨龙,在山间穿梭。
随着火车的前行,时不时钻进隧道,使得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不断变换,若隐若现。
一天多的行驶,列车已经驶过江北省,到达西疆。
汉东的大平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高低起伏的山丘。
要是来公干,郭向理会有很兴趣欣赏这番美景,可惜现在他只是一个囚犯。
斜靠在床上,脑中一片浆糊,索性开始盘算自己失败的始末。
自己错就在不该进去就招供了,而且完全没想到是因为杀人的事。
要是自己不招供贪污受贿的事,在杀人案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自己完全不会有事,甚至还能落得个退居二线。
可恨自己当时完全慌了神,中了那个老奸巨猾的白头翁的陷阱。
细细想来,这事透着迷雾啊。
白阿宝为什么要指认自己,自己只不过因为他和自己妻弟的事,将对方调离江昌,可同样给他谋了个不错的位置。
完全不至于啊。
再说了,离开江昌县,他们俩不就更能放飞自我?
难道这不算对他有恩?
可惜自己已经进来了,否则真要好好当面质问自己这个不知道是“弟媳”还是“妹夫”的王八蛋。
火车再次进入隧道,包厢变得一片寂静,只有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
突然,陷入沉思的郭向理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打断。
就像在嘈杂的菜市场,有人突然尖叫一声。
“卡…卡卡。”
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不对,是锁!有人在开包厢的门锁。
郭向理一下紧张的坐正身子,用尽眼力,想要透过黑暗看到什么。
包厢的门锁很简单,就是普通7字拉栓锁。
郭向理心都快跳了出来,赶忙冲着对面的陈鑫就轻声呼喊了起来,“陈局长,陈局长~。”
陈鑫依旧鼾声如雷。
郭向理急了,扯了扯烤在床上的手铐,根本没办法挣开。
没办法,郭向理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将脚伸了出去,用力的推了推陈鑫。
陈鑫陡然睁开眼睛,抄起床边的手电筒打开,照了过去,只见郭向理撅着个屁股对着自己。
正想破口大骂,郭向理转过身急忙摆了摆手,做噤声状。
紧接着又指了指门口,陈鑫一下警惕起来。
用手电筒照了过去,只见一根细小的铁丝,不停的在钩动着拉栓。
陈鑫赶紧关掉电筒,拍醒上铺的强民,“强民,战斗准备。”
说话间,已经从随手的腰间掏出手枪,对准大门。
强民的身手同样不弱,小心翼翼的爬起,从腰间拔出手枪,占据高位,瞄准着门口。
郭向理背后已经湿透,扯着手铐,压着嗓子,“陈局,陈局,钥…钥匙。”
陈鑫从口袋掏出钥匙丢了过去。
郭向理的求生意志很坚定,迅速打开手铐,钻进床铺下面,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