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找了半个村子才找到一只老母鸡,主要是季节不巧,这儿气候凉,村里人一般夏天养鸡,冬天吃,能留下来的很少。
沈玉今年自己养的鸡也不足一斤,根本没法宰杀,没肉啊。
又找邻居大哥帮忙宰了,高高兴兴提着回家,这时顾漠北也放学了,两只鞋子因为玩水,湿的透透的,又在土里踩,已经看不出颜色了,就是两个泥榔头。
沈玉气的牙根子痒痒,“小祖宗,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玩水,不要玩水,这咋又把鞋子弄成这样了?”
顾漠北赶紧溜到墙根往家跑,不然沈玉又要揪耳朵了。
“唉!没妈的孩子就这个样子。”旁边的邻居劝沈玉别生气。
沈玉听的出来,邻居看是劝她,其实是说另一个意思,她又不傻怎么能看不出来。
她也讨厌别人对她们家的生活说三道四,哪个家庭没有点小矛盾,拿到明面上说就有点过了。
“这和漠北亲妈后妈的没关系,是这个孩子就这么调皮,不服管教。”沈玉不想多说,但也摆明了态度。
一帮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只要别人没他们好,他们就开心。
农村人的攀比不比城里人差。
韩婷婷大睡了五天,吃了睡,睡了吃,连厕所都不待去,养膘的好节奏。
五天后好像瞌睡就睡的差不多了,想看书没有,顾学义那几本医学书都被她翻的卷了角。
亏得没有实践活动,不然快成赤脚医生了,沈玉也不让她看,怕看坏眼睛。
不过闲下来的时间让韩婷婷也想了很多,浮躁的心也趋于安静。
从一个过了今天没明天的重病人,突然成了一个健健康康的正常人,那段时间她一时适应不过来。
不过更多的是高兴,她想要把自己这世活的精彩,活的有意义。
她努力适应周围的人,周围的环境,想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但她很快发现她根本适应不了刘诗妍的生活,那些同事,还有那些工作。
她没能接受到刘诗妍的知识,是个一无所知的白痴。
那时她觉得上天不公,说不公吧,又给了她这样的机遇,她必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之路。
她要的不多,只要能活下去。
经过了生死让她看清了许多东西,再有钱的人,也是一日三餐,吃的太多就是生命的损耗。
不论年轻时如何意气风发,风光耀眼,也避免不了风烛残年,靠墙晒太阳。
死了也是三尺墓穴,一堆白骨。
人与人之间都有种无形的因果关系,虽然有点迷信,但的确如此。
有的人来到世间是来讨债的,而有的人就是来还债的,因为欠下了债,必须要还。
韩婷婷觉得自己就是要还债的那个人,因为她欠了顾家,想想上世顾家对她的付出,心里就暖暖的。
顾家对她的那些付出和自己的付出可谓九牛一毛,她又有啥不平的。
这样一想,心里那些不平的情绪就又烟消云散了,反而觉得自己有点白眼狼了。
至于韩婷婷和小燕,她们之间没有互欠,所以没有谁对谁的还债,小燕不想照顾她月子,她也没有怨言。
韩婷婷没有什么大觉悟,只想以后都要努力挣钱,使这个家不那么贫穷,使家人们都有好生活。
韩婷婷原来不识字,也没有写写画画的习惯,现在却突然想把心里的话写出来。
她没有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也许只能和自己说,这样说来心情也会不错。
可惜手里没有纸也没有笔,等坐完月子再执行吧。
既然有新生就努力活下去,这是对生命的敬畏,不论是对刘诗妍还是对韩婷婷都有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