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衣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冷哼一声,孙山落无奈只能举起宝剑,再次对金百涛喝道:“出刀吧!”
金百涛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似乎连拿刀的力气都没了。
金鼎知道自己的父亲向来十分敬重朋友,何况对方又是与自己有生死之交,患难与共的经历。如今朋友反目,数十年情谊化作流水,老父亲痛也痛死了,又怎么还动得了手。
赵铁衣硬逼孙掌门动手,只怕也是存了这个心思,老父亲不肯出手,自己也不能出手,一来孙山落乃是长辈,金家四子没少得其指点,算起来也算得上半个师父。二来孙山落剑法精湛,除了父亲,金家上下谁又是他的对手?
金鼎转身看向身后群雄,只盼此时能站出来一个人替金家解围,但众人见了他的目光皆躲躲闪闪,不肯交视,不由叹息一声。金家朋友遍布天下,关键时候能实心实意站出来的却没有几人,众人宁愿得罪金家,也不敢得罪朱雀门。
眼看孙山落再次催促,金鼎咬牙就要站出来,正在这时,却听背后一人噗嗤笑道:“老庄主,这一阵就让晚辈代劳吧。”
只见一瘦小身影忽然跃入场中,对着金百涛微微一笑,众人眼见来人是个体重不过百斤,面黄肌瘦的少年,皆大失所望。金鼎原本升起的一丝希望也消了下去,叹道:“小兄弟,孙掌门剑法了得,你不可轻易涉险。”
少年努着嘴道:“金庄主是怕晚辈输了丢了凌云庄的面子嘛?嘿嘿,我看你大可不必忧心,更何况现在还有哪个敢说自己万无一失必能取胜?”
这番话说的金鼎便是一愣,他说的没错,眼下还有哪个堪用?他既然见识了魔教手段还敢出头,想必也有过人的本事,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想到这里,走上前将老父亲轻轻搀下。
少年见他点头答应,嘻嘻一笑,转过身来道:“听闻孙掌门乃剑中高手,一手大嵩阳神剑不逊色于青城山剑法大宗师韩龙华,小可也懂几手不成气候的胡乱剑招,请孙掌门指教。”
孙山落见出头的个其貌不扬的猥亵少年,暗自轻吁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和肝胆相照的朋友交手,一振精神道:“我这点微末功夫,怎么敢比天下第一剑韩龙华韩掌门。不过少侠要赐教,老夫只好接着了。”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对他十分感激,说着生怕赵铁衣不允,拔剑出鞘,一时场上剑光照人。
这时忽又跳出一个脸似煤炭一般的小子,道:“且慢!”蜡黄脸少年转头笑嘻嘻道:“怎么,你也想参上一手?”
黑脸小子道:“在下后进末学,怎么敢与大宗师比试,只是凡事得立个章程,不然这满院子一千余人,你打一场,我打一场,岂不是要比到明年去?”
蜡黄脸少年道:“咦?似乎说的也有些道理。”说罢对赵铁衣与金百涛各拱拱手道:“二位老前辈,我这朋友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如咱们按江湖规矩来,各出三人比试一场,输赢各凭本事如何?”
这黑炭似的小子正是朱赐秀,只是害怕暴露身份被万元斗与廖庆认出来,于是用厨房的煤灰涂了脸,蜡黄脸的少年不用说就是钟小小了。二人一般好事的年纪,又在这样一个露脸的场合,早就心痒难耐,怎么忍得住不搞些事情出来?
金百涛已茫茫然失了魂,金鼎心想这是必输的局,先前几人比斗多场,场场皆败,现在再比还有什么意义?
场上群雄原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一来金家与朱雀门比试,赢了自然是好,输了也不会怨在旁人身上,难不成金家一声令下,自己这几百人真敢抛开一切与朱雀门为难?只怕也是未必。
有好事的已经纷纷乱乱的起哄。
赵铁衣道:“赢了如何?输了如何?”
钟小小的道:“我们要是赢了,还请老前辈揭过此事不提,从此以后再也不得与金家为难。我们若是输了嘛。嘿嘿,那就任凭贵教处置了。”
赵铁衣抬眼看了看场中数千英雄,心想今日要收服凌云庄,只怕不易,若是能如此处理,那自然最好不过。点点头道:“好。”
钟小小见他答应,笑嘻嘻道:“老前辈一言九鼎,说话算数,晚辈们是不敢质疑的。只是,我们有言在先前,贵我两方已经交过手的,就不得再动手了。一来以免输的那方心中不服气,二来我们也不愿占这个便宜。”
赵铁衣怎么又不明白她的心思,自己这一方出手三人,连战连胜,他们那一方虽然人多势众,但能派得上用场的也就那么几个。
如今太行二老败下阵来,无怒和尚与丐帮王千胜皆含辱离开,眼下就凭金家这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料也没什么可怕的。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怕还是担心自己动手。于是笑道:“好,我答应你,我们这一方出场的三个人由你们任意挑选,老夫绝无二话,只是输得输的心服口服,可别不认账。”
钟小小等的就是他那一句话,闻言喜笑颜开道:“老前辈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我们哪里敢有二话?只是有言在先,输了嘛可不能不认。”
说罢转头对孙山落笑道:“孙掌门,事情已分说明白,就请动手吧。”
说着从腰间摸出紫薇软剑,轻轻一抖,宝剑轻吟一声,宛若凤鸣,清脆悦耳。孙山落见此心中一怔,暗想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自己刚刚加入朱雀门,正是立功的时候,可不能阴沟里翻船,暗自小心戒备着。
钟小小道:“您是剑法大宗师,按照江湖的规矩,得让着小辈三招,晚辈可要占这个便宜了。”说着脚下移动,软剑忽的刺了出去,剑尖颤动不休,好似一条灵蛇钻来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