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垂首在苏媚身后,轻言提醒道。
谁知,苏媚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猛地转过身来,啪的一巴掌准确无误地扇在了青山白皙的面颊上。
青山的头颅不由自主地歪向一侧,白净的皮肤上,瞬间浮起一片红肿来。然而,他的眼神中并无丝毫惊愕,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迅速跪了下来,磕头在地,语气中满是惶恐与敬畏:“奴才失言。奴才只是一心心疼太后,见不得太后受一丁点委屈,这才口不择言,还请太后惩罚。”
苏媚胸中怒气翻涌,脸色铁青如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跪伏的奴才。
明明身形与五官,都已经与他那般相似。可为何这气质与神韵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相像呢?
表哥他虽位极人臣,对自己和熠儿也足够恭敬。
但却从未在皇室中人面前,卑躬屈膝,蓄意逢迎的模样。
他始终如那山巅之上最为挺拔、耀眼的苍松翠柏,孤高清冷,让人心生敬畏,难以亲近。
所以,奴才就是奴才,一辈子都是登不上台面的玩意儿。
苏媚的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缓缓言道:
“本宫何时有过半分怪罪裴侯之意?熠儿的皇位是表哥力保下来的,我们母子二人视其为恩人都来不及,又怎会为了区区小事便责怪表哥。”
青山俯首帖地,闻言眼眸深处不自觉划过一抹不甘,但语气却依然谦卑:
“是,奴才深知,娘娘心中时刻铭记着侯爷昔日援手之恩,更怀着从前一起长大的情谊。但裴侯似乎早就将与之青梅竹马的娘娘忘之脑后,眼里只有那个姓江的贱婢。奴才是为娘娘不值,娘娘身为大昭最为尊贵的女子,裴侯却不知珍惜。若换作其他男子,怕是早已因能得娘娘青睐而满心欢喜,不能自持了。”
苏媚闻言,明丽的小脸顿时一红,染上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
幽幽的道:“或许,也不该全怪表哥的无情。当年若不是哥哥为了前程,让我嫁入宫中,退了与表哥的婚事,现在我们应该也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眷侣了吧。”
苏媚轻轻一叹,继续说:“表哥心志坚韧,从小就是一个不服输的性子。自先帝崩逝之后,我便无时无刻不再妄想可以跟表哥再续前缘。哪成想,那日在书楼中的媚香竟然都对他不起丝毫作用,可见他对我芥蒂颇深。”
“那是裴侯不识抬举,枉费了娘娘的一片真心。”
经历了先前的那一记耳光,青山虽在言谈中仍为苏媚抱不平,但是在言辞间却多了几分谨慎与收敛。
苏媚听了果然没有严加斥责,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淡然道:“本宫相信,终有一日表哥一定会回心转意,甘心情愿地臣服在本宫的裙下。”
青山轻轻磕头,恭顺应道:“是。”
苏媚眼眸轻眯,似自言自语一般,切齿道:“总有一天表哥会明白,整个大朝只有本宫才是唯一能够配得上他的女人。江馥,江阮宁,那些个平庸女子,本宫会让她们彻底在这个世间消失。”
苏媚话音一顿,又道:“那个甄仕昌竟这般无用,真是枉费本宫一番栽培。连扳倒安王的蛛丝马迹都寻觅不得,就连江阮宁的皮毛都未曾伤到,如此无能之辈,留之何用?”
青山即刻领命,恭声道:“是,奴才这就亲自去一趟大理寺,再行叮嘱一二。”
苏媚凤眸凛着寒光,最后说道:“告诉甄仕昌,放心大胆的去做,自有本宫替他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