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面这么大,万一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话音未落,他递过来一团纱布和一钵碾好的草药。
扎西接过,匆忙地帮忙包扎了几个男童。
纵然他们的脸,像是被老鼠啃噬过似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但上药时,竟然没有一人哭闹或者嘶喊,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
如此场景,说不出来的瘆人,扎西一脸困惑地看向了药铺掌柜。
药铺掌柜开口解释道:
“本来以为他们伤成这样,活不成了。但是巡游队走了以后,他们十几个人,突然开始说话了。”
“一来,是提醒大家不要忘了,子时之前提供三百人,做傩面的弟子。”
“二来,傩面告诉他们,谁能活下来,谁就能成为傩面老爷的亲传弟子。
并且,他们还说了...为了更忠诚地效忠傩面老爷,以后的每一个弟子,也都将被噬去脸皮...”
小圆跟着吴老爷子走南闯北,见过不少惊险场面。
但此刻听到今晚又要有三百个人,无辜地被吞噬掉整张脸,惊愕之下,连忙抱紧了吴殊的大腿。
吴殊一边伸出手轻轻安抚小圆的情绪,一边低声感慨道:
“傩面老爷竟然这般残暴嗜血...雍州竟然要供奉它...”
药铺掌柜无奈至极,反而干笑了两声:
“年轻人,傩面老爷的特点是它可以游走于各个面具之间,通过面具控制人的行为。”
“但是,每一个戴着面具作恶多端的,一定都是傩面老爷吗?”
“傩面老爷,虽然是个厉害的邪祟。但在某些事上,说到底,也是世家大族的一把刀罢了...”
匆匆包扎好了十几个男童的脸部后,扎西将药铺掌柜拉到一旁。
压低声音,用当地的方言跟掌柜的交流了一番。
交流时,掌柜的眼神,不时地在吴殊身上流转,嘴角挂着一副意味深长的微笑。
随后,他掀开厚重的棉质门帘,步入了后院。
蹲在地下吭哧吭哧挖了半天,一双手冻的通红,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终于,从地里挖出了一坛子酒。
扎西接过酒坛子,满意地拍了拍药铺掌柜的手臂。
正欲离去时,被百姓拉住了衣袖:
“扎西,你也是老走阴人了,真的没什么办法能送走傩面老爷吗?”
“咱们今晚,上哪找三百个人献给他呢?”
一旁的药铺掌柜叹息道:“今夜,确实是个麻烦!”
“这几年,许多人忍受不了傩面老爷的多番戏弄与勒索,逃去了外乡。
还留在这里的年轻女子,这几年几乎都当祭品上供给了傩面老爷。
难不成献上三百个青壮年吗?那粮田怎么办嘞...”
扎西看了看吴殊和小圆,转头对药铺掌柜说道:
“这是我故交的晚辈!我现在必须要先将他们安顿好。”
“等我晚些,回来与你们一共商议对策。”
这时,街巷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念诵经文的声音。
吴殊离大门最近,他推开门向外望去。
只见,一行身披暗红色袈裟的喇嘛,一边念诵着经文,一边朝着广场方向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