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徐恕己得意的嘴脸突然一僵。
张修不再理他。他从箭矢射入的形态就已看出,这一箭只是射穿了一层铁甲,而步人甲,大部分位置是两层甚至三层甲片叠压在一起的。
果然,过了一会,上前检查的人回来喊道:“此箭未射穿!”
徐恕己身躯摇晃了一下。
现场也是一片可惜之声。
这时,军士拿着箭回来了。
张修接过一看,顿时“嘶”了一声,面露难色。
这支箭的箭头重量倒是没啥问题。
但这是一支点钢两刃雉翎重箭,箭镞开刃又宽又大,虽然杀伤力很强,但几乎没有穿甲效果。
徐恕己仿佛嗅到了胜利的味道,精神立时振作起来。
“张兄,这回轮到你了!”
他喜不自胜道。
张修想了想。
若是用刚才那支透甲锥,效果如何先不说,对自己这弓的损伤太大了,当场崩裂都有可能。
要是换一张弓呢?
二石弓拉满的表现就是徐恕己那样。
而三石弓,那种用来测力的往往弓筋不正,搞不好还不如二石弓。
既如此,那也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张修再不言语,站到射位上。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手中箭搭在弦上,随即把黑漆大梢弓缓缓举过头顶,向下开弓如满月。
他上身的肌肉块块隆起,有如蹲伏着蓄势待发的猛虎,雄壮阳刚的气息如有实质喷薄而出。
三石重弓肉眼可见蓄着雷霆般的力量。阳光下,弓臂上的暗金游龙纹仿佛活了过来。
“嗡”的一声,箭带着有些沉闷的破空声呼啸着射了出去。
重箭的飞行速度并不快,但是势大力沉像一柄短矛。
“嘭!”
一声巨响,箭像是砸在了铠甲上,箭镞和箭杆同时碎裂,一层铁甲直接被崩飞了十几块甲片,露出一大块缺口。
这一箭并没有射穿铠甲,但这骇人的弓力,已经慑服了在场所有人。
张修脸色不变,迅速抽出第二支箭,向缺口处射去。
又是“嘭”的一声,十几块铁片连着木屑一齐爆散。
碗口大小的缺口中,黄色的木人肉眼可见的龟裂。
张修收起弓,第三箭已经无须再射了。
“好!”
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释放,在场所有人都禁不住起身为张修鼓掌,大声喝彩。
赵匡胤黑脸赤红,挥舞着拳头,仿佛人都年轻了十几岁
蓁儿更是再也不顾他人的目光,兴奋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徐恕己低下了头,悄悄躲回了选手的队列中。今天他已经彻底丢光了颜面,再没一丝翻盘的可能。
只有长宁公主,从始至终都坐在位子上,怔怔的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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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行人在禁军的护卫下,走在回汴京的路上。
西郊大猎虽然一波三折,但结果可以说十分圆满。
赵匡胤大喜之下,当场授予他左班殿直·閤门邸侯,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武骑尉。
不过这一长串,他就知道个左班殿直,大约在小使臣序列里排在中间。
至于后面那些唬人的称号,他想想都觉得不大靠谱。
估计还没有赏给自己的一千贯值钱。
想到那一千贯的赏钱,张修又郁闷起来。
这本来是件大好事。
但问题是,自己累死累活,才受赏了一千贯,而师傅她......
赵匡胤大大的拍了她一通马屁,夸赞她“识人有方,为国荐贤。”之类之类。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