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看着桌上的纸稿,心中怅然若失。
她估计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了,不过这样再好不过。
他自然知道蓁儿这近乎赤裸的告白在这个时代需要多大的勇气。
只是,有些事无关于勇气,只是现实罢了。
他并没什么把握,能在三五年之内成为一个地位足以配得上她身份的人。
也可能这辈子都没有。
而且,自己既然发誓惟师傅马首是瞻,那么以师傅与符家人之间化解不开的怨仇,自己更不应该再跟蓁儿有什么联系。
那何必再这样来回拉扯,耽误了她这么好的女孩。
可是,就算他心中这样说服自己,但一想到过几天,蓁儿或许就会答应徐恕己的求婚,他就忍不住心里难受。
自己这样做,真的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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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儿回到府中的闺房,刚摘下帷帽,站成一排的依依和霏霏就捂着嘴惊呼了起来。
“小娘子,你.......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只见她绝美的小脸上挂着好几道泪痕,大大的杏眼也有些红肿,分明是刚哭了好久。
蓁儿摆了摆小手勉强笑道:“前面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不碍事的。”
两个丫鬟忍不住面面相觑,小娘子戴着这么厚的帷帽,还会被沙子迷了眼?
“上午爹爹那有什么吩咐吗?”
蓁儿生怕露馅,不想再跟两个丫鬟纠缠,便扭转话题道。
霏霏面色犹豫:“老爷说,要小娘子......”
说着拿胳膊弯杵了依依一下。
依依瞪了她一样,也不肯开口。
蓁儿狐疑的来回打量着两个丫鬟:“嗯?爹爹说什么?”
“老爷说.....说,小娘子差不多要准备嫁人了,要奴婢们多看着点,以后不准小娘子再随意出门。”
霏霏硬着头皮道。
“谁要嫁人了!”
蓁儿气得一拍桌子,秀眉倒竖,愠怒道:“他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天天嫁人嫁人!家里现在就我一个女儿,都不说多留几年,总想着法子往外推!”
“谁脑子糊涂了?”
屋外浑厚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青袍,须发半白的男人背着手大踏着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身形瘦削高大,相貌威严,眉毛修长浓密,眼神不怒自威。
正是枢密使符从效。
依依和霏霏连忙跪倒在地。
蓁儿吓得小脸一白,哆嗦了一下,立马换了副嘴脸,移步上前拽着符从效的手,腻声撒娇道:“爹爹你怎么来啦!蓁儿刚说去给您请安呢!”
“请安?哼!”符从效眉毛一抖,瞪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这些天,天天就惦记着往国子监跑,怎么从没想着来给我这老不死的请安?”
“蓁儿去国子监还不是为爹爹着想嘛,您哪天有什么东西记不住了,蓁儿保准一下就能回答上来!蓁儿对爹爹一片孝心,您还来怪蓁儿~”
说着,便搂着符从效的腰,拿小脸往他怀里蹭去。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对视了一眼,都是想笑又不敢笑。
又被这小祖宗糊弄过去了。
“哎呀!好了好了,你少给我来这套!这么大姑娘了也不害臊!”
符从效说的话硬气,语气却已软的一塌糊涂。他手掌轻轻抚摸着蓁儿的脑袋,老脸挂着宠溺的笑容。
“对了,前些日子,徐相他儿子给你送了些礼物来,你喜欢吗?”他随口提到。
蓁儿抬起头,嘟着嘴道:“谁要他礼物!蓁儿看都没看就退回去了!”
“啧!”符从效皱眉有些不悦:“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跟徐相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是我女儿,这么失礼像什么话!”
“爹~,女儿才不要他的东西,也不要嫁给那个人!”
蓁儿翘着嘴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