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果,只得出门,坐于石阶之旁,待机而动。
“我不信他不现身。”
一等至午后,匡孝辙已打盹儿。
“匡孝辙?”
耳边忽闻熟悉之声,匡孝辙内心激动难抑,立时睁眼,猛地起身,高声呼喊道:“阚文清!”那一刻,烦忧瞬间消散。
确然,眼前之人乃阚文清无疑!然匡孝辙尚未从激动中回过神来,阚文清那满身伤痕的模样却令他震惊。他身上这些创伤,究竟经历了何等磨难?
阚文清方自医馆内走出,瞥见角落有一人蹲坐,细看之下竟是匡孝辙!他见匡孝辙对自己如此激动,愕然不已,心中疑惑:难道他不应当对我咬牙切齿?为何此时却是一副欣喜之状?
两人心中满是疑问,欲言又止,毕竟彼此关系尚未至于可以随意交流之地步。
尔后,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尴尬之静默。
阚文清心不愿在此耽搁,欲转身离去,道:“我尚有他事在身,先行告辞。”
“站住!”匡孝辙复恢复往日之严肃神情,急声喊道。
阚文清停步,回身问道:“何事?”
“你岂能忘记我身上尚有蛊药未解?速将解药交来!”匡孝辙大声喝道。
阚文清愣住片刻,随即恍若忆起,拍手而笑:“啊,竟然过了这般久,你莫非还在挂念此药之事?”
那日得户口后,阚文清因喜悦而忘却承诺之事,后续心思全在戎芷之上,自然未再留意此事。
“难道不应该吗?此药折磨得我生不如死。”匡孝辙冷冷一笑。见阚文清一副漠然态度,心中愈加焦躁,这份贱态令他怒火中烧。
阚文清看向匡孝辙,轻描淡写地问道:“原卡萨拜疆县之知府是否仍然安好?”
匡孝辙面色微变,沉声道:“知府并未遭受蛊毒之害,他不过是为了助我寻得解药,陪我演的一出虚伪之戏罢了。”
阚文清听罢,轻轻一笑,道:“哎呀,那真是遗憾了。实则我并无挂念,因那两瓶解药皆为蛊毒,不论尔等是否饮下,皆难逃一死。我原以为能够亲眼见证尔等在我面前暴毙,”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语气轻松得令人厌恶,“然因那毒药烟球,计划已然泡汤,倒算尔等幸矣。”
听阚文清此言,匡孝辙面色凝重,咬牙切齿道:“尔这奸诈小人,竟敢如此玩弄我等!哼,也算天意未欲让尔等得逞,庇护无辜!”
阚文清带着挑衅之笑:“暂且不论其他,听说此蛊药之人,初奏笛后蛊虫被唤醒,确有痛苦之副作用,若长时无解药,必因心脏病发而亡。时至今日,两三月已矣,孝辙君,你尚且存活,真乃坚韧……”
话未尽,匡孝辙怒火中烧,猛地拎起阚文清之衣领,怒视道:“阚文清,勿废话,最后一度机会,速速将解药交来!否则我必取你性命!”
阚文清却毫不畏惧,冷笑道:“哼,杀我?如何杀?掐死我,捅死我,亦或剥我皮?”他强行撇开匡孝辙之手,整理衣襟,冷冷言道:“唯我一人持有解药,杀我则无药可得。”言毕,转身离去。
匡孝辙心中怒火如焚,拳头紧握,怒目盯着阚文清的背影。在他的脑海深处,那个声音如幽灵般低语不止,仿佛渗透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匡孝辙,杀之,杀之,杀之,便得解药……”
那声音似乎源于匡孝辙内心最深处的黑暗角落,冷酷而无情。它时而如低沉的呜咽,时而如狞笑的阴魂,带着挑衅和诱惑,令人心神俱裂。声音不断重复,仿佛有某种邪恶的力量在操控着他的意志,悄然改变他的思维和情感。
“他在戏弄你,匡孝辙,戏弄你,何必再忍耐?一击即中,便可将其斩于此地。”那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在指引他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黑暗之路。
“杀了他吧,匡孝辙,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解药,摆脱蛊毒的折磨。”那声音如同毒蛇般在他心底蜿蜒,激发起他内心深处的仇恨与暴怒,让他几乎难以控制自己。
匡孝辙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仿佛被巨石压迫,剧烈跳动。他的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面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愤怒中模糊不清。他的意志与情感在那声音的驱使下,变得愈加动荡不安,仿佛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他知道,如果不立即采取行动,那声音将会永远困扰着他,折磨着他。只有通过暴力和血腥的手段,才能暂时平息心中的怒火和痛苦。
“杀了他,匡孝辙,杀了他!”那声音最后一次低语,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剑,直插他的心底,令人无从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