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许念嗤之以鼻,冷哼道:“你家有银钱?那我许家算什么?白夫人,你就不要挣扎了,咱们黄泉路上一起做伴才是正经。”
白夫人转过头怒视着许念,骂道:“你个贱人,我没骂你是不是觉得给你脸了?平时是怎么跟在我身后伏低做小?怎么现在见我落了难,你高兴了?”
许念也不甘示弱,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有袁大人这个靠山,现在是你的靠山要杀了你,我又不瞎,还跟着你?你害得我许家家破人亡,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还在我面前横什么?”
白夫人气的脸都红了,手指指着许念半天,没说出话来。
袁牧之无奈的摇摇头,他早都知道女人之间善变,可没想到竟然如此善变。
听着许念的话,袁牧之不禁意识到,这么多年,他自认为没有给白夫人帮过什么,可却不妨碍白夫人自己借着他的名头去做事,他总是顾念旧情,不愿意去面对白夫人,也不愿意将这些问题明着说给白夫人听,久而久之,养成了白夫人如此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性子。
仔细想想,他袁牧之真的没有责任吗?
他不知道吗?
他知道,但是没有做过干涉,那在外人看来,岂不就是放纵?
白夫人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是何苦啊!她已然是无父无母无子,要那么多的银钱又有什么用?
许念看着眼前这两人,恶毒的笑了,低语道:“活该!连儿子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脸活在世界上,早点去投胎吧!”
她的声音虽不大,却刚好能让袁牧之与白夫人听到。
白夫人顿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怒吼着就朝许念奔来,许念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
袁牧之连忙拉住白夫人,对着许念不满的道:“你这是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方才还讲是别人害得你许家,你可知道,若不是你这位许家姑奶奶从中斡旋,那些个掌柜的怎么会如此痛快答应?”
许念“嘿嘿”一笑,根本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其他许家女眷看向许念的眼神,愈加愤恨。
她们实在是想不明白,许念口口声声以许家人自居,又怎么会做出这种搬石头砸脚的事?到底图什么?
白夫人双眼像是淬了毒,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两面三刀的货,你个蠢货,害死了自己家还不自知?就因为没能掌管济世堂,你就心存不满,在你那糊涂阿母那里挑拨了多少是非?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真的是许家之大不幸!你阿母真的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觉得你好?还有你那个不靠谱的郎君和儿子,啧啧,我都不想说,你还笑话我,你又能比我好多少?”
这一番话,彻底将许念内心深处隐藏的想法全部暴露出来。
许家众女眷纷纷觉得太离谱了。
这嫁出去的女儿还惦记着娘家的产业,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她许念。
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她的郎君也是家境殷实的家庭,出嫁之时明里暗里的嫁妆不少,怎么还不知足?
是济世堂这块财源滚滚的金字招牌让她生了不安分的心?是她的三个兄弟过于宽厚让她生了贪婪的心?
无从知晓了,也不需要知道了。
事已至此。
被白夫人说中了心事,许念也丝毫不恼,依旧是倚靠着墙,挑衅的看着两人,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既然如此,还怕什么?
袁牧之心中暗暗叹气,这真的是一场悲剧,没有赢家。
白夫人突然朝着袁牧之跪了下去,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腿,道:“牧之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袁牧之连忙去扶她,身后的贴身侍从也连忙上前,谁料这白夫人此时笃定是袁牧之能救自己,死死地抱着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