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染看着扭着头不说话的毛蛋，给了他一个水果糖。
毛蛋有些害羞的看了一眼她，又将目光放在旁边的秦玉玉身上，一脸期盼的看着她。
“吃吧。”
毛蛋接过水果糖，这才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声音软软的，小小的：“谢谢阿姨。”
“真乖，”许轻染将尺子拿了出来，温柔道：“毛蛋，听阿姨话，阿姨为你量尺寸，我们给毛蛋做新衣服好不好。”
“好，”毛蛋乖乖的张开了双手，嘴里含着水果糖，一脸满足。
“轻染，你对小孩子真有耐心，”秦玉玉打趣道：“等你明年生一个和毛蛋一起玩。”
许轻染现在脸皮也变厚了，她询问道：“你和张哥结婚多久怀孕的？”
“三个月吧，”秦玉玉说起这个，脸上染上了一抹霜，“我婚后很快就怀孕了，但是生毛蛋的时候大出血，导致现在毛蛋都四岁了，我还没怀上，毛蛋要是个男娃也就罢了，我婆婆现在天天写信催我生娃。”
“你别太担心，生小孩的事情都是顺其自然，”许轻染一边忙着手中的活，一边安抚道。
“别提了，我那婆婆天天盯着我的肚子，去年见了她，她还说要是我生不出儿子，就让世茂休了我，”秦玉玉说着说着眼中就泛起了泪花。
“姐，你别乱想，现在是新社会新时代，哪有什么休不休的，再说你跟姐夫的感情不也挺好的嘛，至于你婆婆，她要是难说话，你就少跟她见面。”
听着许轻染安抚的话语，秦玉玉抹了一把眼泪，“我现在在吃中药，是西塘村的一个女大夫开的，听说那女大夫原本是大城市下放下来的知青，但是因为医术好，渐渐就成了西塘村的赤脚大夫。”
“所以呀，你不要难过，不要想太多，生活本来就很苦了，我们要快乐一点。”
听闻这话，秦玉玉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这小姑娘，一看就是蜜罐子里长大的，能有什么烦恼，吃过最大的苦怕就是来我们这贫穷的地方生活吧。”
许轻染不禁失笑。
蜜罐子？
她哪有那么好的命。
““我也有想梦想的，”许轻染眼中露出一抹向往，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缓缓说道：“我学习成绩非常好，我们年级五百多人，我每次都是年级第一，可惜……”
她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仿佛心中充满了遗憾和无奈。秦玉玉看着她，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不甘和失落，不禁叹了口气。
“唉，”秦玉玉轻声叹息，“这世道，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至于别的，我们还是不要想了。”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确实，”许轻染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内心深处的不甘，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你看，这长度怎么样？”她指着手中的布料，询问秦玉玉的意见。
“刚到毛蛋屁股，得再长一点，这袄子还得多穿几年呢。”秦玉玉认真地观察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好。”许轻染点点头，拿起笔将刻度画好，然后开始熟练地进行裁剪。一旁的秦玉玉则撕着棉花，准备用来填充棉袄。小毛蛋则蹲在旁边，专注地玩着抓石子游戏。
裁剪好布料以后，秦玉玉笑着对许轻染说：“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剩下的我拿回去缝吧。”
“没事，我这有缝纫机，我一会儿就给你弄好了，”许轻染微笑着回答，然后拿着衣服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缝纫机？我的妈？”秦玉玉震惊道：“你们竟然买了缝纫机，这也太……太浪费了吧，一个缝纫机要花小半年工资呢。”
许轻染这才想起，她还没问过魏长征一个月赚多少钱，“这个算是聘礼三大件其中之一。”
“还有你那时髦的自行车以及你手腕上的手表吗？”
“对。”
秦玉玉一脸羡慕，“真好，我结婚就给了三十块钱彩礼和两身衣服，再别的啥都没有。”
许轻染安慰道：“这是我们那边规矩，家家户户都这样，而且女方自己也要有相应的陪嫁。”
“你们那里的人可真有钱，”秦玉玉不免发出感叹：“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机会能去首都。”
听着她话语中的期望，许轻染笑着道：“等过几年我们国家慢慢富裕起来了，人人都有去首都的机会。”
“那多好呀，希望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能一起去。”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