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毫不质疑崔景文找水源的能力,柳树村那次好几个人都见识到了,村里传的有鼻子有眼,人家站在山上随便一看就知道哪有水。
没有不服气的。
即便如此,也有人想说道几句。
“景文娘也是心大,就这么让两个孩子出门了,也不跟着一块去。”
里正丝毫不留情面:“你先学学景文娘怎么养孩子吧,人家孩子十岁就能帮县令大人找水,你家孩子能干啥?”
自己家的事都没理清,还有闲工夫说道别人家的事,里正懒得多费口舌,转身就要回家。
刚走一步,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嘎吱一声,瞬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马车里面很昏暗,左右两排座位就占用了大半的空间,好在捕快们不坐马车,崔昭昭和崔景文各坐一边,勉强能伸开腿。
村道坑坑洼洼,崔景文歪坐在座椅上,疼的呲牙咧嘴。
“小六就是个大漏勺,啥话都往外说,哎呦疼死我了。”
崔昭昭斜睨着他:“活该。”
“你你你!我可是你哥!”
车外还有人,崔昭昭压低声音,但依旧毫不相让:“就因为你是我哥才活该,那簪子当时就应该扔了,你倒好,还骗我们说是你买的,你不挨揍谁挨揍。”
崔景文瞬间气短了一大截,小声嘀咕道。
“我......我那是没有办法,送完我就后悔了,这不买了根新的补上了。”
“那你挨揍也不冤,娘都是打轻了,要我是娘,揍完就给你赶出门,别回家了。”
“我不在,谁抄书养家。”
崔景文深知家里离不开他,得意的晃晃脑袋。
他可是家里经济支柱。
崔昭昭无情戳破他的幻想:“我们有地,二十亩地不光能吃饱,还能送你去读书。”
崔景文猛地坐直身子。
“千万别送我去书院,我不想读书。”
后世考试与这里的科举根本没法比,压根就不是一个困难模式,他宁愿重新回到高中,也不想参加科举。
科举的出题刁钻到令人窒息。
就好比题目,我家后院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
然后根据两颗枣树写出治国方针,论述地方文化和培养人才的关系。
想想就焦虑。
他连为什么要种枣树都不知道,就要做出几千字的文章,还不能写错字,错一个字就得卷铺盖回家,再等一年。
他会被逼疯的。
崔昭昭同情的看了眼他:“别犟,咱家需要一个读书人。”
“为什么?”
崔昭昭认真了几分,这件事是娘与她说过,她俩都希望大哥能够继续读书,既然话说到这里,干脆跟大哥露个富吧。
“哥,你知道基本的物价吗?”
崔景文被问住了,他还真不知道。
“应该...不贵吧,你每次都能满当当买回来一筐。”
崔昭昭耐心的讲给他听:“白米要二十五文一斤,肉要二十文,就连盐也要四十文一斤。”
崔景文呆住:“那你之前怎么能买这么多东西?”
按这个物价,别说吃肉了,光吃粮,一家人都得紧巴巴的吃。
崔昭昭看了他一眼,缓缓打开一旁的包袱。
“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