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们都在干什么!
崔老太心情沉重,但更多的是庆幸。
她没看错林氏。
里正将鸟胃小心翼翼装起来。
“明天我就去找县令,把这些拿给他看。”
捕杀雀儿花的不止下河村,况且蝗虫不会老老实实待在一处,即便他们村清理干净,别的村没清理,依旧没用。
这是所有村子的大事,必须要通知县令。
事情说完,大家也都各回各家。
里正吩咐有喜。
“你去通知村里人,从现在起,所有人不能捕杀雀儿花,一旦发现,杀一只罚一斤粮!”
“噢好。”有喜往外走,刚走两步突然停下,掏了掏耳朵。
“爷,你再说一遍,不能捕杀啥?”
里正瞥了他一眼,又重复一遍。
“不是!为啥不能捕杀!”有喜难以接受,“那我弹弓还怎么学?!”
他才发现比他强的,好不容易四郎答应教他,结果爷不让杀雀儿花了?
那他这辈子比不过四郎了?
他不接受!
“再嚷嚷,就给你那破弹弓扔了。”里正没好声气。
有喜含泪出了家门。
下河村没人愿意歇一口气。
想到哗哗流走的水,觉都睡不香。
从天黑到天亮,石头终于铺到了山底下,挖土坑时间来不及,有庆领着人将一段河道两头堵死,就将水引到原来的河道。
“铺好了,里正叔,就剩引水了。”最后的时刻近在眼前,全部村人都精神奕奕。
“走,上山!”
里正领着全村人上山完成最后一步,见证下河村数年来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有喜被里正派来喊崔家人。
等林氏几人爬上山,石头铺成的沟渠一路延伸到石壁前,距离石壁只剩下半米距离。
“成良媳妇,来这里。”里正老伴拽着林氏走到最前面。
还有崔成良,崔景文,崔昭昭和四郎五郎。
里正用力的敲响手中的铜锣,余音还没在林子里绕出来,紧接着又敲响第二下,第三下...
伴随着啰音,下河村所有人都喜气洋洋。
里正放下手里的锣。
“大家都忙了一夜,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下面直接完成引水下山的最后一步。”
石头已经放在旁边准备好,里正亲自拿起一块,郑重的递给林氏。
“虽然成良媳妇才来咱们村不久,但为咱们村付出的心血却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多,我说这话,可有人反驳?”
“里正说得对!”
“我家娃头上被虱子咬的全是包,咋都弄不干净,今天可算是痛痛快快洗个澡,娃一天都没喊痒,都要感谢成良媳妇。”
“既然大家都认同,那我就借着今天正式宣布,往后成良媳妇和几个孩子,从此成为咱们下河村的一员,以后再让我听见有人议论成良媳妇,就别怪我不客气。”
“里正叔放心,咱们吃一天水,就会念成良媳妇一天好。”
“念好有啥用,里正叔,往后我把她当亲妹子看。”一个妇人脆声喊道。
村人哈哈大笑,里正也绷不住笑了。
村人热切得讨论着与林氏认亲戚,相互攀着年纪,一群妇人谁都不让谁,非要按序齿排个大小先后。
望着村人纯朴的面庞,林氏满眼笑意。
其实村人的幸福很简单,有吃有喝就足够满足,昨日还会为了一桶水打破头,今天有了水,就能冰释前嫌,那些糟心事就仿佛没有发生过。
日子已经够苦了,又何必苦上加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