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喜气淌入每户每家。
“爷,奶!我们回来了!”
粮袋快要将四郎的头压进肩膀里,也挡不住他眉开眼笑。
他们兄妹再不用饿肚子了!
二郎撑着身子推开窗:“赶紧把粮袋放下,别让爷奶动手,送到上房屋里。”
四郎闭上了嘴,脚步轻松,稳稳当当将粮食搬到上房。
出发之前爷奶委托他帮忙换掉十斤栗子。
“四哥呲着牙,也不怕把粮袋戳破咯。”立冬眉眼弯弯,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崔景文吭哧吭哧将自家换的粮拖回东屋,还没喘口气,一扭头就对上三双亮晶晶的眼睛。
“怎么样?”
“有你哥我在,出不了岔子。”崔景文扶着腰站直,挺直脊梁。
“县令怎么判的?”崔昭昭迫不及待。
“咳咳。”崔景文捏捏喉咙,“一下午没喝水,这嗓子有点干呐。”
崔昭昭飞快倒了碗水,双手捧上前。
崔景文吸溜一口:“嘶,有点烫啊。”
林氏举着锅铲,缓缓从灶台前坐起来。
崔景文蹦出三步远:“娘,您坐下,我这就说。”
林氏瞪了他一眼,坐了回去。
“...汪县令看完我写的状纸,那火气压都压不住。”崔景文意气自得,“二话不说,一人先打了二十杖。”
“啧啧,你们没看到,打的赵有根血肉模糊,屎尿糊了一身。”
“没了?”
崔景文眉毛挑起:“这才哪到哪,后头还有呢。”
崔昭昭将饭摆好,一家四口边吃边听。
“...板子刚打完,有根娘就领着柳树村一群人闯了进来。”崔景文捏起一个煎饺扔到嘴里。
“柳树村的人说咱们村不仁义,反怪咱们不分栗子给他们,说是我们自找的。”
柳树村里正头顶比烧光的山还光溜,站在堂下振振有词。
当时场面一群混乱,要不是在县衙大堂,两个村子的人能打的不可开交。
“要不是咱们,他们还不知道栗子能吃呢,好意思指责我们村。”崔昭昭一心窝的火。
栗子林又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她们没来下河村之前,怎么不见他们来抢。
“汪县令也是这么说的,当场把舆地图拿出来,当着柳树村里正的面,将积石山一分为二,明明白白写上,下河村和柳树村各占一半。”
积石山横在两个村子中间,往常都是哪个村离得近,哪边就归谁,大家心照不宣。
本来柳树村还想浑水摸鱼,没想到汪县令当场白纸黑字写下来。
柳树村人的脸色精彩极了。
崔昭昭狠狠解了气,以往电视剧小说里都是贪官横行,没想到穿越而来,遇到了公正严明的父母官。
“柳树村里正见说不动县令,就将矛头对准了赵有根,说都是他挑唆的。”
有根娘本以为请柳树村里正过去,能帮着说情开罪,没想到最后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柳树村里正最后几根头发都要被有根娘薅光了。
“...最后柳树村四人各又打了四十杖,赵有根杖六十,流放两千里。”崔景文停顿了下,略显惋惜,“不过六十杖打完他也站不起来了,只能先扔大狱。”
地皮菜肥脆爽口,四个人大快朵颐。
有赵有根的例子在前,再有人想动手,恐怕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