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不慌不忙道：“这件事还牵扯到立冬娘，大家怀疑我们合伙偷粮，是与不是，当面一说就见分晓了。”
见裴师爷点头赞同，里正带头，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崔老二家。
崔昭昭站在门口左等右等，却看到一群人气冲冲经过，老妈搀扶着大伯娘走在最后面。
“娘，发生什么事了？”
林氏给她一个安心的笑，附在崔昭昭耳边交待了几句。
崔昭昭蹙眉：“这样行吗？”
“按我说的去做，记得要快。”
说完追上大部队，崔昭昭咬咬牙回了屋。
五个孩子围着灶台，疯狂闻着米香味，年纪最小的小七还没灶台高，扒着灶台高兴得像条小哈巴狗。
“娘，可以吃了吗？”小七馋得不行。
锅里加了水，半碗饭添了半锅水，水还没煮开，冯氏勺子一扔：“都指着我，我都还没吃，真是欠了你们的。”
说完扔给他们一个碗，二郎年纪最大，高兴得贴着锅底，给小七盛了一碗。
一口米粥，小七在嘴里含了好一会，才不舍得咽下。
“好香啊，过年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粥。”
娘从来不管他们吃饭，都是二哥领着他们上山，找到什么吃什么，他最喜欢吃鸟蛋。
不过粥比鸟蛋好吃无数倍，并且这是娘熬的粥。
小七期盼得捧着碗，娘还是喜欢他们的。
碗里的粥还没喝完，院门突然被撞开，一群人来势汹汹。
“里正你看！粮就是她偷的。”
村人眼尖看到小七手里的碗，一把夺过，里面黄白的稀粥，与中午吃的饭一模一样。
“我的饭呜呜呜。”小七‘哇’的哭出声，碗里还有好多米粒。
院子挤满了人，冯氏心道不好：“你们这是干什么，仗着人多就诬陷俺，俺什么时候偷粮了。”
里正铁青着脸：“那这饭你怎么解释！”
“这是剩饭，她们帮厨都能将剩饭拿回家，凭啥俺帮厨了就不能拿。”冯氏梗着脖子。
于氏也抹泪，一半是气极一半是洗脱嫌疑。
冯氏竟然一点不顾及她与林氏的脸面。
里正气到手抖：“大伙都没吃饱，你这算哪门子剩饭！”
“不用和她多说，赶出下河村。”
“村子里容不下这种人！”
五大三粗的汉子撸起衣袖，下一秒就要把冯氏丢出去。
小七满脸泪痕，拼命张开手：“不要赶我娘。”
冯氏扭身将剩下的饭拿出来，嘟囔道：“不就是几口饭，咋地还要赶俺，都还给你们。”
空气中米香浮动，几个孩子看着饭，稚嫩的脸上瞬间满是失落。
“这么多饭为什么娘还给我们喝稀粥...”，小七喃喃道。
“行了，粮食也追回来，既然没损失，这事就这么算了。”
冯氏旁边站了一溜孩子，一个个跟泥猴子似的，最大的二郎不知道哪捡来的衣裳，领口晃晃荡荡，胳膊还短一截。
剩下几个，年纪越小穿得越寒酸，小七身上补丁摞补丁，都快看不清衣裳原本的颜色。
眼瞅就冬天了，要是把冯氏赶出村，前脚出村，后脚就能把孩子卖了换钱。
里正半劝半怒领着村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