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打倒他,清算他的借口。”数年来的过往在姜恩俊脑海中翻涌,他好像什么都要记起来了。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洪敬贤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你知道的,检方一直想削弱警界的权力,而警界内部已经有不少带路之人了,打倒朴科长,就能打倒警界,乃至于……打倒现在的政府。”
“组长,我不懂这些斗争。”
老实说,他确实不懂这个位面的历史知识与政治知识,他只是觉得做一匹狼太难了,但是他必须得彰显出狼的凶狠,以防自己在某一天被“牺牲”。
“要平反朴科长,我当然是万分乐意的,这不仅是出于我个人的安全考量,也是对于朴科长的敬意。”
“只是我想知道,这封信会直接交给谁?”姜恩俊冷冷地看着洪敬贤,“谁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以直接干预这场‘战争’。”
“这个人又如何确保这封信的真实性?”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应该是上头的上头吧?”
“你很聪明,国警大的。就冲你这份聪明劲,我开始觉得林焕成确实不是卧底了。”
“你应该知道这场战争究竟是什么了吧。”
他的话语像冰一样散发着寒气。
“九十年代对黑恶势力的第一次‘铲除’带来的结果并不是人皆如意的天下太平,而是让黑的攀附白,白的去收买黑。”
“罪恶的温床由贫民窟、非法移民社团转移到大财团的办公楼,乃至于青瓦台之中。”
“警界、检方,商人、政客,黑道、白道,一切都在合流,也没有什么不能合流,在上世纪的金融铁幕之后,这一趋势越来越明显。”
“之后,以首尔为中心的北天门集团和以釜山为中心的新辉实业在黑白交错的时代里崛起,他们时而充当肉食者的掮客,时而自己下场谋利捕食,瓜分了整个韩国。”
“有的人出于对违禁品的泛滥而走上反抗之路,有的人则出于民主的被践踏选择分庭抗礼……如你所知的,十年前,那一位出身于警界的政治家曾试图改变这一切,最后却惨遭粉碎。”
“或许太过幼稚,但民众至今仍在缅怀。”
他越说,语气便越沉重,
姜恩俊则又一次蒙住了。
“十年前出身于警界的政治家?谁啊?”
他想起自己刚穿越前在手机上查询的资料,这个位面的韩国历史是如此诡异,在国家破产之日后就走上了几乎相似却又不同的道路。
“好像是……”他刚要回忆起那人的名字,洪敬贤就忽然望住了他。
“自那时起,一个计划就开始启动了。你也好,我也罢,乃至于朴科长都只是这棋盘上的棋子,一群为了粉碎罪恶而诞生的棋子。”
姜恩俊也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些东西还是太宏大了。”
听得他头晕。
他一个中国人居然要干预他国内政,让人忍俊不禁。
“你觉得他们对你们的行动一无所知吗。”
“当然不可能,自古以来阳谋最难,但也最致命。我们的布局从来不是阴谋家般的策划,而是正大光明的诛讨。”
“只是一枚硬币总是会分正反。无论如何谋划,黑与白的角色都不可或缺。”洪敬贤看向了姜恩俊。
刀尖上跳舞的卧底,不正就是他所说的反面吗?
“所以告诉我,这封信的收件人会是谁?这个计划最重要的推手是谁?”姜恩俊呼出一口气。
“这封信将直接发向青瓦台——发向总统。”洪敬贤神色坚毅,但话语中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同时,它也将正式宣告着‘战争’的开始。”